“如今信王带军私走陛下的御用官道,行为有失,末将斗胆恳请陛下念其一片赤诚,苍天可见,万望我主能明察秋毫,广开天恩,赦免他的重罪,从轻发落,许他自由吧。”南宫睿把心一横,终于放胆说出心中所求。
“南宫将军临行前不要赏赐,难道就想向朕讨这个人情吗?哼,莫非名忧尘没有吩咐你听从朕的调派,你当日在收到朕亲自派去的密使和密诏之时就不听上命了吗?”
“末将不敢!”听出皇帝语气不善,南宫睿连忙磕了几个头。
“罢了,你南宫家三代忠良,并非趋炎附势和落井下石之徒,到了此刻,你还念着旧情为信王求饶,和其它只求自保的官员不一样。朕相信将军的忠诚,若非如此,朕当日也不会在危难中向将军传诏了。”
栾天策这时又语言温和地令下跪之人起身。
“朕到好好考虑你的请求。如今朕没有立刻处置信王也是念在他有辅政多年的功劳,若朝臣对他没有怨言,朕也想许他清静。至于你的妻子……她虽是信王之妹但素无恶行,自然不在名家有罪族人之列,朕不会为难她。”
“末将多谢陛下宏恩,愿生生世世为我皇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南宫见天颜温和似无之前森严之色,当即诚心诚意又磕了几个头才退下了。
“啪!”栾天策在南宫睿离开之后,伸掌重重拍在书桌之上,吓得两名上前准备替他磨墨的小内侍伏地不起,生恐天子将莫名怒火发泄到他二人身上。
下册第十八章
一股难以言明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栾天策真的不懂。
如果说名忧尘明明知道他会算计,为何不做防备反而刻意吩咐手握重兵、真正能颠覆天都的大将必须听他的命令?
难道名忧尘自找死路?他是顾忌骆斐勋?还是做做样子,说些好听的话哄着南宫睿那个老实人?却被对方当真了?
心中乱七八糟转着念头,栾天策连什么时候杜成憬进来挥手让那两名小太监退下去也不知道。
“陛下,老奴请问,今晚去哪位娘娘宫中歇息?”
“朕哪儿都不去!就在这紫霄宫待着!”
栾天策颓然坐回龙椅,突然又想到名忧尘那日在他的算计之中抱病领军前来援救,还有得知被他陷害之后平静无悔的情形,胸口蓦然一热,心中隐隐泛起奇怪的念头,莫非名忧尘是因终于有些在乎他了,所以吩咐南宫睿必须对他忠诚?
尽管这种想法让栾天策倍感荒唐可笑,皇帝自个儿也觉得他还不能让城府深沉的名忧尘退让牺牲到那种地步,但每每划过这种念头之时,栾天策仍觉心跳得厉害,身体无法自制的乱抖,甚至还有一种无法好好吸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