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凶手早就隐藏在竹林,似乎早知邱宝珠会来。
其三,邱宝珠的情郎是谁?她为何会在花园中等候相会?
总总迹象都表明,凶手就是邱家某人。
邱家主人很少,自从邱宝珠被害,邱夫人随之病逝,家里只剩邱海,邱宝珍和杨贺夫妻。底下倒是不少下人,但男仆都在外院,内院只有丫鬟婆子,哪怕是后花园也不会放男仆进入,即便是有客人来,白天也得提前清场,更别提晚间了。
他皱眉不语,陈十六习惯了,没打搅。
杨贺却不知道,从踏进后花园起,他就心下忐忑,又见他坐的地方,更觉紧张。
“陈公子,穆公子这是……”杨贺试探的询问。
陈十六一副高深莫测:“穆兄在分析案情,必然是有所发现。”
嘴里这么说,陈十六也苦恼,他也看的很仔细,偏生没发现哪儿不对。实际上,若按他的想法,这会儿肯定得留在邱宝珠的院子里仔细勘察,再将那些服侍的丫鬟们都询问一遍,闹不明白穆清彦怎么走到后花园里来。
他倒是没怀疑什么,他对穆清彦有种盲目信任,觉得对方肯定有所发现。
如今还没进入四月,天气很凉爽,但杨贺额头出了一层汗。
穆清彦什么也没问,又回到邱宝珠的院子。
他叫来陈十六:“你去跟那些丫鬟聊一聊。”
陈十六跟着他办案不是一两回了,一听话音就知道什么意思,笑着就去了。高春高冬也没闲着,四下打量着院子,屋内摆设什么的,都瞧得仔细。何川则跟着陈十六去了。
杨贺终于憋不住:“穆公子,可是发现什么了?”
穆清彦看着屋内的地砖,淡淡笑道:“这屋内的地砖换过了?”
杨贺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地面上铺的是青砖,非常齐整干净,却不懂他话里意思:“不曾换过,从屋子修好就是这样。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从房门进去就是小小的厅,摆着一张圆桌,不仅桌面铺了桌布,在桌子下面还垫了一张方形地毯。这本来没什么,只不过这张地毯相较于圆桌来说,太大了点儿,显得不大协调。
穆清彦蹲下身,将毯子掀起一角,看到下面有几块青砖明显较新,跟周围的青砖不是一个色。
杨贺见了忙道:“这几块砖是后来换过的,那几块砖沾了血,又洗不干净。”
因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几块砖,方便的很。只是看上去色度不统一,就拿一张大点儿的地毯遮了。哪怕平时不住人,但邱老爷或是邱宝珍想念邱宝珠的时候来坐坐,起码不会因为看到几块色度不一的新砖而想起其中缘由。
穆清彦点点头,看向杨贺:“只是换了三块砖而已。”
“……穆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杨贺总觉得对方别有所指。
“我曾办过一个相似的案子,也是一个女子被人砍掉头颅惨死,当时她也是死在卧房,不止床榻、桌椅、墙壁都溅落了鲜血,她身下所躺的地方更是被血水浸透。”说着,又将这间屋子扫了一眼,出去了。
杨贺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当初事情刚出,他们也是报了官,县衙来了仵作。只是为隐瞒邱宝珠被人毁了清白的事,尸体被清理过,又换了地方,打点过衙门,所以仵作来后,主要是查看脖颈处的断痕,推断凶犯使用的凶器,以及行凶方式和次数等。至于尸身没让仵作翻看,全程又有邱家人在场,从而仵作也没提屋子血迹不对的话。若说别的人,单单看到一具没头的尸体就够骇人了,谁还想得到其他。
杨贺总觉得穆清彦是知道了,否则怎么说这样的话?又那么凑巧去了后花园。
第173章 谁是情郎
若非邱宝珍转移了尸体,原本这件案子很简单,起码县衙捕快看了真实现场,很容易猜测到凶犯是邱家内部的某人。然而尸体转移,从开放的后花园转移到严密的闺阁院落,院门又是拴住的,误导了调查视线,使人觉得凶犯必然是用翻墙等特殊手段进入行凶。
县衙不知情,但邱宝珍呢?
邱宝珍这几年就没琢磨过其中蹊跷?
就算姐妹情不深,遇到这类事,为自身安危着想,也绝不会放任一个凶犯留在邱家。若姐妹情深,那暗中做些什么复仇之举也显得很正常。
至于邱宝珠失踪的头颅,八成就在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