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余铁柱家孩子丢失的前后,也看到小乞儿离去的大致方向,但要像当初追踪李良吉案那样一路探寻,他的精神力支撑不住。李良吉案至探查连半个月都没有,这个却有两年跨度。
午饭是在客栈吃的。
闻寂雪吩咐厨房准备几样清淡菜色。
吃过饭,闻寂雪给他冲泡了一杯普洱,这才谈起早上之行。
“下午你准备怎么查?”
穆清彦直言:“尽管只询问了一家,但根据英子的说法,那些讨饭的乞丐但凡有人家办酒就会去,我觉得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方向。我打算去城里找一找乞丐。那些人应该也分拨儿吧?”
闻寂雪点头:“当然,别看只是些讨饭的,但地盘意识很强。乞丐也分两种,一种是帮众,一种是零散的,也有分本地和外来的。他们这样混迹底层,看人眼色,四处讨饭,消息也灵通。”
“柳树村离得近,还有青山村,反正顺路,都去一趟,最后再进城。”穆清彦定下计划,这也是多做一手准备。
到底是两年前的事了,谁知那几个乞丐到底是盘踞在城内,还是在城外个村落荒庙落脚呢。他接了闻寂雪的委托,是为解谜,解开鬼母偷子的真相,也就是解开那个乞丐婆为什么执着于偷孩子,又为何一直没被发现。
至于乞丐婆怎么会武功,又是什么来历之类,他没打算去探究。
两年了,兴许那对母女早就离开了凤临县。
便是依旧留在这里,探究明白了内情,又有什么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一段悲痛的故事,听了也不过是叹口气,感慨一句,没什么用处。
吃饱喝足,又品了一杯上好的普洱红茶,穆清彦觉得有点犯困。
闻寂雪本想挽留,但想到他家就在隔壁,只好把人送出门。
午睡歇了半个时辰,穆清彦精力恢复充足。
这回没租马车,闻寂雪有车,也有车夫,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见了穆清彦就是憨笑,赶车倒是又快又稳。
穆清彦捕不着痕迹的扫过大汉,步伐沉稳,落地却不是很重,身子看似笨拙,实则反应很是灵敏。又是个懂功夫的,且内功造诣不浅。
按照顺路原则,他们先去柳树村。
柳树村离渡口很近,渡口的小商贩大多都是柳树村村民,虽是占了地利的便宜,近水楼台。柳树村最早只是小村子,自从水运兴起,人口渐多,慢慢儿形成大柳树、小柳树两个村子,但在官府登记上,依旧只是一个村子。
两年前,大柳树丢了两个孩子,小柳树丢了一个。
有了大余村的经历,他们也没刻意非得找孩子家人,近邻、熟人,只要遇见了就询问,重点在核实那些乞丐。果然,每回满月酒村民们都看到了乞丐,且对那对母女颇有印象,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很容易勾起人的同情怜悯,或许还有人给过吃食,自然更有印象。
青山村也丢过一个,且是熟人,牛家老二的女儿。
穆清彦没去牛家,回到家问穆婉。
“你问那件事啊,我都是后来听人说的,赵婶知道的更多。我领你去问问。”穆婉知道他如今常帮人查案,这个自由,又挺挣钱,她还听说茶楼里说书先生都说书夸他了不得,每每有人提及,她与有荣焉。
只是……
穆婉看到随他回来的红衣男子,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并不是羞怯,而是对方一看便是天边明月,站在自家屋子里,生恐灰尘弄脏了对方的鞋。况这人气势很足,不是摆出来的气势,而是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哪怕对方对她说话和气,她还是拘谨的很,浑身不自在。
闻寂雪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哪怕陈十六见他都会不自觉的收敛。
穆清彦是个意外。
穆清彦并不是穆家人,整个穆家也是十二年来“逃难”来的,穆家从哪儿来?穆清彦又从哪儿来?一个小小的村子,竟也隐藏着这样一家人。
“我在车上等你。”闻寂雪没跟着去。
“我很快就回来。”穆清彦点点头,闻寂雪不跟,的确省事不少,赵婶等人说起话也不会太拘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