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说作为老二,既不用担责任也不用受苦,是在愧疚自己既没有易安这种朋友,也不能切身分担徐臻的痛苦。

这样的温博书让周与行心疼到眼眶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对易安说:“说实话,我真得谢谢你。”

“行了啊,谢多少遍了。”易安叼着烟,推了他一下,“全在你弟酒里了,别的就不多说了。”

周与行笑着说:“不是说徐臻,我是说温博书,谢谢你带我俩相亲。”

易安见鬼一样看着他:“你喝多了?”

“没有。”周与行转身碾灭烟头,“没你和三保帮忙,我现在还不知道温博书要受多少苦。”

16 02:57:14

第27章

温博书的酒量就那回事儿,餐厅里的酒度数又高,拉不住又喝了几杯,果不其然喝醉了。一开始还好,能自己下楼上车,等把徐臻和孟晗都送到以后,车子开到周与行家楼下,温博书就醉倒了。

他靠着三保,没骨头似的瘫在座位上,一只手紧紧抱着三保胳膊,说什么都不撒手。

周与行站在车外,弯着腰进去哄弟弟下车:“温博书,到家了,我们下车。”

温博书不为所动,嘟嘟喃喃道:“不回家,我还要和Eric继续喝。”

三保连忙抬头,冤枉地要死,他根本就没和温博书喝,何来继续一说,于是帮着周与行劝弟弟,往下扒拉着温博书的手:“博书,到家了,跟你哥回家。”

站在外面的易安看半天没人下来,也把脑袋探了进来:“怎么了?喝懵了?要搭把手不。”

“不用。”周与行重新坐回车里,低下头,闻着温博书酒味浓重的鼻息,小声和他说话,“到家了,跟哥回家,回家就能睡觉。”

温博书喝得面红耳赤的,额头上的刘海汗湿了黏成一缕缕,像个小猫似的,觉得哥哥吵,侧着头要往三保腋下钻。

三保被他攥得手臂血液都流通不畅了,但人又薅不下来,为难地看着周与行,周与行也不敢使劲扒拉弟弟,他皮薄,喝点酒都快红透了,捏一下就得发青。易安看人迟迟不出来,不知道这两兄弟扭扭捏捏在干什么,正想钻进车里抬人,就见温博书红着脸打开周与行的手,呵斥道:“我不回家!我要跟Eric喝酒!”

易安哈哈大笑:“得了,让他跟三保回家吧,明早给你送回来。”

温博书受到了鼓励,又一头栽了回去,嘴里念念有词:“我要跟Eric回家。”

周与行看他这个黏糊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看温柔哄着弟弟的三保,又看看弟弟酒后这么依赖三保,想起上礼拜问温博书是不是有喜欢人时他那个眼神,心想不会吧,温博书难不成是喜欢三保?

他越看越觉得有可能,盯着三保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三保还无所察觉,温声和周与行说:“要不就让博书去我那儿睡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周与行坐在旁边心里很是泄气,他明明和温博书说了好几遍三保是直男是直男,他偏偏就是不信,总觉得三保和易安有点什么,这下好了,到时候郎有情妾无意,温博书不得难过死?

他不想和醉鬼纠缠了,负气下了车,温博书还在车里跟他挥挥手,示意他走,气得他吃饭时候对温博书的心疼烟消云散,只想好好教育弟弟一顿。

回家以后一进门就看见书房门开着,里面是熟悉的直播设备和温博书没叠被子的床,更是心烦,上去狠狠踹了实木大门一顿。

他不知道的是,温博书其实没有那么醉,他确实喝多了,但还没神志不清到那种地步,他只是不想回家和他哥单独相处,因为他看出来餐桌上他敬完酒后,他哥的心事重重,以及沉重但宠溺的眼神,温博书一时间心乱如麻,下意识就想逃避,借酒远离他哥。

但酒是好酒,后劲凶猛,他的清醒只能保持到三保家楼下,电梯上已经彻底醉晕了,站都站不直,被三保扛着进了家门,放在沙发上,三保给他拿了湿纸巾和垃圾桶,说不舒服先坐一会儿,要吐的话可以直接吐,然后自己匆匆跑到厨房给温博书熬解酒汤。

中途周与行还打来个电话,三保一五一十回答了吐没吐昏没昏摔没摔的问题,并且多次承诺一定会照顾好温博书,才能放下手机继续熬汤。

冰箱里正好没有冰块了,把汤水在水盆里放凉还花了点时间,三保端着汤出来,到沙发上一看,温博书没吐也没睡,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哭得整张脸都是泪。

他哭起来是无声的,小口小口地抽气、哽咽,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可怜得要命,三保把汤放在他面前,坐在旁边揽住温博书:“怎么掉起金豆子了?多委屈呀,跟我说说。”

温博书只顾哭,也不说话,三保小声哄他喝汤,但他哭着哭着开始打嗝,一时间喝不下去,三保只能先把碗推到一边,给温博书拍背。

拍了十几下,好像终于把温博书的委屈给拍出来了,他呜呜咽咽地说:“我弟弟……我弟弟好惨……他好惨……他以后就是……残……残疾人了……他本来会打球……会……会弹钢琴……他什么都会……成绩也好……以后……是……是残疾人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