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爷忙俯首,连道几个“是是是”。

杜彦博心知苏家在这三清府盘根错乱,借此机会除去一毒瘤,趁机敲打一番便可,若真惹急了,恐是要得不偿失。心想至此,杜彦博给了梯子让苏家下台的台阶,“我历来敬佩苏老爷子的行事作风,也望苏家其他子弟多做些善心之事。”

“杜大人所言极是。小民定会传达大人之以。”苏四爷说完,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下人眨了眨眼,那小厮忙把手中的一精致木盒递了上去。

苏四爷接过木盒,举着盒子在杜彦博前躬身说道:“小民知顾公子受了一些惊吓,我家老爷子非要我给顾公子带上些上好的药材,请杜大人务必转交,表达我们苏家的歉意。”

杜彦博看了看眼前那盒子,心里暗道:这老狐狸,走了乐安的路子来给我好处!今日不收这礼,这苏家怕还要提心吊胆的过着。

杜彦博让李管家接下了盒子,“那我先替我师弟谢过苏老爷子了。”

“哪里哪里!顾公子能收下,我们也是安了心了。”

苏四爷跟杜彦博又寒暄了几句,很识趣地离了场。

见其离场,杜彦博眼神示意了下管家,李管家心领神会,把盒子递了上去。杜打开一看,“呵”,好大手笔,竟然是一块难得的龙石种正阳绿翡翠。这玉水足充盈,光泽度极好,且又冬暖夏凉,倒是佳品。

杜彦博拿在手上把了把,便吩咐道:“李管家,把这盒子给顾公子送去吧。”

“诺。”

收到礼的顾延川可是吓了一跳,这礼也未免太贵重了吧?

看顾延川一副不敢收下的神色,李管家宽慰道:“顾公子无须多虑。三少爷既然让你收下,必然是没有什么事的。”

“如此多谢了。”

顾延川因为收到一块绝世宝玉,难得最近几天心情颇好,身上的伤也在杜彦博的照料下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乐极生悲这个词是有道理的,一个爆炸性消息在杜府里传开了──杜二夫人,也就是杜彦博的娘过几日便要来三清府里了。

书房中。

“想不到那苏老头还挺有办法的,还想到让二婶娘过来。”说此话的正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杜彦华。

“这主意怕是那苏老四想的。此人心机颇深,是个人物。”

“是人物又如何?三弟,你还怕他不成?”

杜彦博端着茶,瞟了这不着调的二哥一眼,不做声。他当然不会把这苏老四放在心上,难就难在他那娘亲,想到这,杜彦博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哈哈哈...”杜彦华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杜彦博身边,调笑“我那婶娘倒是棘手事?怕又要给你配个对!”

“你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我娘亲怕是也不会让你孤家寡人一个!”

杜彦华想起二婶娘常常帮府里小子牵线的案例,忙摆手,“我还想多过几年自由日子。这、这,你瞧我这记性,王老板那边的生意我还未处理好,三弟,我现先在一步了。”

看着杜彦华飞一样的身影,杜彦博不禁好笑地摇摇头。

这杜彦华前脚刚走,顾延川便来到了书房,神色紧张,似乎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喘了口气问道:“师兄,听下人说,你的母亲要来这儿了?”

杜彦博见状,给顾延川倒了杯茶,点了点头算是答复。

“不会吧!那、那我住这里是不是不太好?”顾延川难得紧张,有点惶恐不安。

杜彦博端着茶,轻笑着抿了下嘴,宽慰道:“乐安,你不必如此。我母亲是个和善之人,日常与家中小辈也相处甚好。你定能与她相处来。”

顾延川不好再多说什么,闷了口茶,但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朝来庭下,十几日便在杜府中人的匆忙准备中过去。

一日隅中,三清府街道上,传来马车队伍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

行人探头望去,只见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稳稳地拉着香雕马车走在队伍最前面,那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可想而知里面之人定是非富即贵。而随后是较为朴素的四辆马车和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人员。

马车队伍朝着杜府的方向驶去,而此时杜彦博那里也早已经得了消息,恰逢沐休之日,便与府中人员一道早早等在了门口。当然,顾延川思虑到杜彦博多次帮助,此次前来的又是其娘亲,自然不好缺席,也在了等待人员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