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声音嘶哑,靠在寇雅郡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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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姐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才出来。
原本睡着的人听到手术室大门打开的声音后顿时清醒,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去问:“啾啾、啾啾怎么样了?!”
宁姐折腾了一晚,表情也有些疲惫,但脸上还挂着笑容。她说:“放心吧,跟你说了别紧张。让它在我这儿待两天,还得确认一下后续情况。”
容夏一听这话,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立刻皱起。他看看寇雅郡,像找主心骨一样盯着他,手指揪着他的衣袖,求助似地望着他。
宁姐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狗狗刚从麻醉中苏醒,今天还是不要再折腾了。像你这样的宠物家长我见过很多,这个时候情绪低落又敏感,说实话,不适合照顾虚弱的宠物,还是交给我吧。”
她歪歪头,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说:“相信我,好不好?”
寇雅郡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躲在自己后面,手里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根本不是能自己做决定的样子。他想了想,伸手拢住容夏的手指,对宁姐说:“好,那麻烦你了。让它待几天?”
“看它自己的恢复情况。恢复得快就一两天,如果恢复得慢可能要五天到一周。等我电话吧,我通知你。”
寇雅郡又一次和宁姐道了谢,之后宁姐就离开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等到萨摩耶从麻醉状态中彻底恢复过来后,进手术室看看它的状况。
萨摩耶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看到容夏后低声嗷呜一声。
容夏走到病床边,弯下身子拍拍它的头,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它的鼻尖,哽咽着说:“宝贝乖啊,爸爸过两天就接你回家。”
萨摩耶伸出左边的爪子攀住容夏的肩膀,耳朵抖了抖。
离开的时候,容夏魂不守舍,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折腾了一整晚,现在已经快四点了。
深冬的凌晨,天色依然昏暗。附近勤劳的小吃摊刷拉一声拉开了卷帘门,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容夏像丢了魂儿一样走在路上,麻木地跟在寇雅郡身后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停车场距离宁姐的宠物医院有点远,来的时候太着急了,停好车后寇雅郡抱起啾啾下车就跑,根本没感觉到这至少一公里的距离有多么遥远。
才走出没几步,他就感觉容夏远远落在了身后。
回头一看——
那人垂着脑袋脚步虚浮,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寇雅郡折回去,走到容夏面前停下。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容夏,直到容夏被他看得全身都不自在,才开口说道:“这一晚上都没休息,累坏了吧?”
他指指停车场的方向,又说:“停车场有点远,我背你过去吧。”
容夏温顺地爬上他的背。
没过多久,脖间又滴落了容夏的眼泪。
他一声不吭地流着泪,抽噎着跟寇雅郡道谢。
寇雅郡走得很慢,一公里的距离磨蹭了快半个小时。
路边的早点铺传来了粥香,他想问问容夏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一扭头发现这人睡着了。
睡梦中眉头也皱着。
终于坐进车里时,寇雅郡犹豫着,还是扭头去买了几个包子。再回来时,发现容夏扒着车窗往外看,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