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我停在他面前,用十分抱歉地语气将吃饭的事告知了他。
“和你同事一起吃饭?”他合上杂志,仰头看着我,表情有些错愕。
我叹着气道:“同事是次要,长辈才是主要。如果不是长辈,我早就拒绝了。”
本来以为他可能不愿意,还有些顾虑,没想到他直接站起身,将杂志放回沙发旁的杂志架,表示并不介意一起用餐。
烦恼了一下午的事就这样轻松解决,心情变得愉悦的同时,因为突破了唇舌的防线所带来的冲击也减退不少。
如果一个吻就能让他变得这么听话,那这个吻还不算亏。
吃饭的酒店虽然离辛禾子的公司不远,走过去也不过五分钟路程,但我和蔡聪聪还是打算各自开车过去。
经过唯一一个红灯时,余光瞧见纪晨风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我直接开口问道。
纪晨风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这个吗?不小心被抓伤了。”他缓缓解开袖口,往上提了提,露出手腕上鲜红的三道抓痕。
虽然已经结了血痂,但因为伤口比较深,乍看上去还跟刚抓上去的一样。
“原来万人迷也会被抓啊。”我调侃道。
“做兽医总是免不了要遇到这些的,习惯就好了。”他说着,再次扣上袖口,“我不是万人迷。我如果是万人迷,小时候就不会总被人欺负了。”
这些我都知道,私家侦探早就事无巨细地全写进报告里了。可坐在这里的并不是已经将他的事烂熟于心的桑念,而是第一次听这些的桑念。
“被欺负?你吗?”我装出好奇的模样,“你小时候块头应该也不小,怎么会被欺负?”
“在自然界,残疾的幼崽是会被逐出族群的。由于戴着奇怪的助听器,看起来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我也被逐出了人类幼崽的群体。”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已经彻底释怀,不含一丝对过往的怨怼,“他们不仅排挤我,抢我的东西,还会把我推倒,将我关进厕所。”
“真是群……小混蛋。”把“狗杂种”咽回去,我选了个较为文明的骂人词。
“但不是所有人都那样。我有个……朋友,小时候就住在我家附近。每次我被抢走书包、鞋子、助听器这些东西,他就会再帮我抢回来。多亏了他,省了不少冤枉钱。后来因为大家都怕他,也就渐渐不再欺负我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我听出不对。
什么朋友,不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吗?以为我不知道就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说着前任的事,还好意思说我是花心大少?
操,那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让他赏你棒棒糖啊死同性恋!
一想到被这张舔过别的男人的嘴吻过就恶心的要死。
我满怀恶意地揭他伤疤:“这么好的朋友,现在还联系吗?”
纪晨风沉默下来,直到绿灯亮起都没有再说话。
刺痛他我应该很畅快,起先我是这样认为的。但不知为何,他真的被刺痛了,我又开始恼火。
这股无名火一直烧着我,闷闷的在包裹在胸腔里,让我连追问的兴趣都丧失了。
将车开进酒店雨廊下,正要下车让酒店门童帮忙泊车,纪晨风那头在长久地沉默后忽然开口。
“他厌倦了我,也厌倦了一日复一日看不到头的生活。六年前,从他出国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说完,他推开门下了车。
第20章 你不是恶魔
我们落座没多久,辛禾子也带着公司的几个高层赶到。秘书订的包厢足以坐下二十人,而我们只有十个人,桌子过于巨大,每个人坐得都很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