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拿这些事当成值得挑战的新游戏。
“想好了就找我哦。”他笑得又友好,又期待,满脸写着“快来求我啊”。
迟雪一定极其信任他的能力,又非常忌惮代价。
好比天寒地冻中遇到一簇燃烧躁烈的火,自然想靠近取暖。可是它火星四溅,火舌疯舞,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它席卷吞噬。
段上锦给人的期待和不确定感,就是这个级别。
但我不以为意,因为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想求他的。就是面对有点陷进去的迟雪,稍感难办。
不知不觉,我在北京呆到了第二十天,赶上了迟雪的“生日”——不是他真正的生日,是他和我、和向美芳去办收养手续的那天。
他同段上锦说,这是我给他的生日。
然而实际上,我们在一个家的那些年他从未过过这个生日。我当初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家里没人当真。
人就是这样,失去以后点点滴滴都变得重要起来。想来在他出走之后这个日子才变得意义非凡,成为他想家时辗转难眠中的寄托。
然而想必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和他一起纪念这个日子。
这天我们一如既往去工作室,我并没有见到别人有什么反应,便理解了。
于是午后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回去准备为他做一点讨他开心的事。
蛋糕,鲜花,晚餐,美酒,加《孤独喜事》。
电影的上映许可虽然拿到了,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去看。因此向楚文锦偷偷申请要了目前大家最满意的剪辑版本,想私下观看一次。
这一天是最好的机会。
夜幕降临时分,迟雪像个普通996社畜一般拖着为工作所累的疲惫身躯回来了。
然后,我的蛋糕和晚餐成功取悦了他。
拿掉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牌子,他拍了好几张照,微博朋友圈同步发。
不配文案,只配意味深长的emoji表情,引得评论区顷刻间涌入大量猜测。
他喜滋滋地翻微博,看到有意思的猜测还读给我听。
不一会儿,楚文锦的电话就像传说中的娱乐圈流程一样,气势汹汹地打进来了。
“干嘛呢干嘛呢,不是说好了一拍两散之前不再给我惹事儿吗?”话是这么说,语气也凶巴巴,却是刻意的。
楚文锦没有真的生气,迟雪也在兴头上,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怼回去:“回家看到这么大排场,换你能忍住?”
“我要是女明星,我就能!”
迟雪望我一眼,道:“我头一次,我不能。”
楚文锦在那边笑,不和他计较,寒暄几句,祝他生日快乐。她应证了我的想法,迟雪过去果然不过这个日子,仅做心中念想。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好放松放松吧,下礼拜开始你就没这好日子过了,到时候向老师……向老师,您在吧?”
“在的。”手机开的是免提,我其实一直听着,只是没插嘴。
“下周《孤独喜事》要去参加平城电影节,你和阿雪一起来吗?”
这件事我也知道。
平城电影节是国内近年发展起来的一个电影节,目前办了三届。因为新,也因为虔诚,去观展的业内评论人给反馈也以真著称,不谈交情和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