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的是, 背后那人, 并没打算遂了他的心愿。
光线昏暗而封闭的窄小帐内,沉厚堆灰的布帘随风扬起,最终被人一把朝上掀开。
眼前猝然多出一抹刺目灼人的光亮。
谢恒颜半睁扎着站起身,试图摸到床边支撑平衡的木拐,而在此番转身的间隙之中, 身后那人冷漠僵硬的面孔, 亦是毫无保留地映入了眼帘, 狠狠凿穿他心底, 最脆弱不堪一击的那个位置……
容十涟。
是她。好像除了她,能在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也没可能会是其他什么人。
此时此刻,她单手撩开布帘, 就站定在他面前, 神情寡淡而冰冷, 面容更是意味不明的陌生。
“糖、糖水姐姐……”
谢恒颜喉咙哽咽,起身的同时又跌坐下来,紧挨着床底陈琅僵硬的尸体,难言的恐惧与刺鼻的腥臭混淆共存。
忽然间,他忘记了要说什么。
“为什么?”
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竟是精准到这般可怕的地步:“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容十涟傲慢抬头,目光一寸接过一寸,斜睨谢恒颜的伤腿,及至半晌过去,她似突然放松下来,弯了薄唇,咯咯一连轻笑两声,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尾音。
“是你……你给陈琅下毒。”谢恒颜僵声道。
他想起来了,打从入冬那时起,容十涟就一直负责替陈琅送饭。到后来除夕那天,他同印斟一起喊陈琅吃年饭……而陈琅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