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脊背紧抵着门板,直到屋外的人声彻底归于静谧,他才微垂下眼,长长舒出一口老气。
伴随“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他悄然拉开一条细缝。
“印斟?”谢恒颜讷讷喊出一声。
然待他抬眼望向门外的时候,前院周围早已空落的一片,再不见那人高挑熟悉的背影。
“真的走了!这臭王八蛋,不知道再抱抱我吗?”谢恒颜太阳穴一阵突突地跳,事后再回想起来,忽又觉得十分的后悔。
“不管怎么样,我得到码头上送送他。”
他如是说着,又瘸着两腿,颠簸着回去找到木拐,出门甚至急匆匆的,一时竟连鞋也穿反了,只顾往去码头的碎石小路上闷头狂冲。
印斟这么一走,别说十年半载,他们到今天兴许便彻底缘尽了,往后也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
谢恒颜不是一个懂感情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为彼此间的离别感到悲伤难过。因而他几乎是疯了一样,连滚带爬一头扎进树林里——直到一路狂奔,至小路末端的分岔口时,他才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堪堪在那路中间停下了脚步。
谢恒颜仰头瞥了眼天色,估摸着应该还早。印斟就算到了码头上,还要等同行的其他几人收拾东西,再磨磨蹭蹭说几句告别的话,等最后真正挨到出发,大概也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谢恒颜在经过分叉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就是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