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再回想起过往那些旧事, 发觉面前这只很傻很傻的傀儡, 好像也只是跟在他身边, 单纯喜欢黏着而已。
“被带到铜京岛以前的事情……我连对谢淙也不曾透露半句。”谢恒颜费力偏过头, 定定凝视印斟双眼。仿佛隔过很长一段时间,适才一字接着一字,十足谨慎地说道,“在我的业生印里, 有原主留下的一道咒。所有不该说的, 不能说的, 一经出口,妖印必会因此开裂……不论是你是我,就算早已心知肚明,也绝不可以提出半句,哪怕只是问也不行。”
此话出时,印斟猝然抬眼,目光当中意味不明,于那满心震惊无措之余,更多还是油然而生的强烈悲怆感。
他神色微动,喉头不断颤抖,几次试图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抿唇低头,无声将怀中傀儡抱得更紧。
“所以……”谢恒颜深吸一口气,及至闭上双眼,迟疑不决地道,“所以,我……”
“我知道。我懂。”印斟低声道,“你不必说了,没事,我明白的。”
“我不是想骗你。”谢恒颜坚持道,“‘但你问的那些话,我……说不出来,说了我会没命。”他再一次拉扯印斟的衣袖,生怕不被他原谅,更怕不被他相信,所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印斟,我……不想死那么快,我想活久一点,至少等到乘船出海那天。明明半年以来,我们都在一起努力这,就为了将来能有机会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印斟重复说道。随即以两手捧上傀儡温热的侧颊,轻轻揉搓道:“我不问了,也不提了。咱俩都别说了,好不好?”
谢恒颜用力摇头,犹是攥紧他衣袖,两只杏眼睁圆溜溜的,彼时蓄满仓皇的泪水。他忍不住死死抓印斟,一刻不停地追问:“印斟,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不要我当媳妇了?”
印斟明显一怔,还没来得及反驳两句,谢恒颜又在他耳边,干巴巴地问道:“我们做不成夫妻了吗?你以后,要娶别的女人……啊,喂,你怎么……!”
话没说完,人已被整个儿托了起来,印斟抱着谢恒颜,就像抱着个大娃娃一样,将他重新放回床铺上,并拉过一旁的被褥,替他捂实盖好。谢恒颜愣生生的,想要曲肘欠身,印斟却空出一手,捏着肩膀把人给强摁了回去,谢恒颜还待继续挣扎,印斟干脆欺身压上来,两边手臂锁在傀儡身侧,同时弯曲膝盖抵在他腿间,冷冷出声令道:“别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