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回的印斟,不再急着开口,如往常一般急着问话。他只沉默垂下眼帘,专注凝视傀儡的神情,唯有此时此刻,方能从中捕捉很多很多……原来不曾留意到的复杂情绪。
而这一些,都源自于适才帐中的破碎幻影。
——二十年前,熊熊燃烧的烈火,仓皇逃走的女子,以及那道模糊不清的黑影……
谢恒颜很在乎他,一直都是。自开始在拂则山,两人意外的“初遇”时起,谢恒颜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或是跟踪,或是偶遇,或是死缠烂打……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如今已近整整一年过去。
起初印斟想不通为什么,每每当他试图发问,又总会被谢恒颜巧妙地躲过。
而眼下的答案呼之欲出,印斟却抱着他的傀儡,有许多贴近真相的话语,反倒不那么容易与他开口了。
“本来,我们费心费力,造那一艘大船,进展难得一帆风顺……最后你成功出海,逃离这座吊人命的小岛,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谢恒颜整张脸摊成一张饼,恣意粘在印斟胸前,俨然已是泣不成声,“如果在这时候发生意外,还不是因为生病,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被发疯的乌纳抹了脖子。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我……”
“好了,好了……你看你,哭什么。”印斟捧起傀儡温热的小脸,拇指微微蜷曲,替他将满脸泪痕揩干,“眼泪不值钱么?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你若当真杀死乌纳,往后在这岛上,你我永远都是罪人……恐怕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谢恒颜犹是固执反驳:“我不会让你出不去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谁都不能挡住你的去路!”
“那……颜颜你呢?”印斟冷不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