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能怪我么,本来就是因为他……”
谢恒颜撑着他的木拐, 在两人住的小木屋里踱来踱去,翻箱倒柜, 上蹿下跳, 最后找来绷带、剪刀,以及糊伤用的药膏。印斟几次想起身去帮他,但又被谢恒颜龇牙咧嘴,原封不动给摁坐了回去。
“不要乱动!”谢恒颜气得横眉竖目,“你受伤了, 流血太多……是会死的!”
尽管印斟解释无数次, 只是刀尖磨破了表皮而已, 冒出那么点血珠的普通划伤, 两三天就能彻底痊愈。但这傻子傀儡听不进去,非说受伤就会没命,流血就会暴毙——末了,扯开绷带过来, 将印斟脖子绕成一圈一圈, 说是为了止血, 却险些当场给他勒得半死。
“我真的……没事。”印斟实在不习惯被这样照顾。让一个发烧的小瘸子围绕着他,转来转去时刻不停,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又包扎上药,那感觉简直身心诡异,就像在做什么有损阴德的坏事。
“颜颜,别忙了,说了我没事。”印斟再次出声,而这时谢恒颜又撑起他的小木拐,转身朝门外走了过去,印斟立马问道:“你又做什么去?”
谢恒颜匆匆忙忙道:“我……我去给你煮木耳红枣汤。”
——话没说完,印斟直接伸长两手,带那连人同拐一并给捞了回来:“……都叫你不要忙了!”
“印、印斟……喂!”
谢恒颜骇得手足无措,一阵胡乱扑腾下来,待要起身挣扎着逃开,印斟已是张开双臂,牢牢实实将人抱坐回了腿上,低声喝道:“还想跑!这么晚了,煮哪门子的木耳红枣汤?”
然当谢恒颜微仰起头,正于彼此对视的间隙,却见那双杏眼犹是通红的,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又不肯吭声,就这么抿紧双唇,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