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说到底又能怎么办?
杨德奕只能叮嘱容十涟, 叫她近来少在田地里头忙活。
谢恒颜也主动站出来说:“我可以做饭,以后糖水姐姐的位置,就由我来顶替好了。”
杨德奕道:“乌骞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帮他娘亲多干些活。”
熟料那头乌骞刚听到这里,却陡然开口反对道:“这个女人不是我娘, 我才不要帮她干活!”
谢恒颜低声劝道:“听话啦阿骞, 将来等到弟弟妹妹出世, 你这当哥哥的要做好榜样啊!”
“我不要, 颜颜是坏蛋!”乌骞红着眼眶道,“爹爹也是坏蛋!”
说罢丢下众人,一溜烟便跑得没了踪影。
但依照如今这般情形,村人们没空多去管他。待得明日一早起床, 船队照例要出海捕捞, 而姑娘们也要忙着烧饭种地, 各家料理各家的杂务,压根抽不出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眼下乌家这对夫妇双双病倒,就仿佛骤然失了支撑每日劳作过程中的顶梁柱,导致一切事务都变得有些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可言。
尤其在这头天夜里,乌纳吊着大半条命,随时可能会死,邻里几个人担忧得打紧,便奔去帐内轮番看护,谢恒颜则留下来,一起帮着照料昏迷的容十涟。
一时间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谢恒颜一整晚没有睡觉,守在旁边给容十涟喂水掖被角。等后半夜完全困到意识模糊,杨德奕那边差人来替了谢恒颜的位置,他这才魂不守舍地离开帐篷,就着一身褐色的血污赶去池塘边洗澡。
然而在这寒风凛冽的大冬天里搓冷水澡,对于一只怕冷又怕水的傀儡来说,委实是件要人命的难事。谢恒颜脱去衣服下水,本来没敢在池塘里多待,谁料洗到一半的时候,总觉得周边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待要定睛前去细看,忽有一道声音冷冷自背后响起:“你洗的什么澡,衣服也不拿,打算光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