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浑身一滞,湿润的双瞳猛地发出战栗,此后被迫仰头,恰是迎上谢淙凶利逼人的目光。二人不过对视片晌之余,谢恒颜呼吸一软,随即意识渐渐模糊,失力朝下栽倒过去,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临闭目之前,于恍惚间,只见得谢淙一道浅青色的背影,瘦削而又单薄,孤独地走在长廊暗角的深处,唯有那手心一盏烛台在发出微弱的光亮,将他脚下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谢……淙。”
谢恒颜低低唤他一声,紧接着只觉眼前一阵眩晕,脑内的世界最终归于平静安然,再无一丝一毫的嘈杂与混乱。
这一觉睡得当真叫沉。以至于周围一排铁笼之中,哀嚎与嘶鸣不断发出来的声音,都没能将谢恒颜从深度睡眠中惊醒。
然待再睁眼时,已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只见那整艘船舱俱是漆黑一片,没人的地方不点烛灯照明,似乎成了谢淙的一种习惯。
“阿爹?”
谢恒颜习惯性地喊了几声,没人应答。等到将要起身时,却发觉台阶往上通往船舱长廊的那道狭窄通口,被谢淙用什么东西给堵上了。
谢恒颜试着推了两推,没能推动,猜测应当是铁箱或是木箱等一类重物——这也就意味着,谢淙是铁了心要把他关在这里,说什么也不给出去。
“谢淙!”
谢恒颜心中郁结得厉害,遂干脆抬起小腿,直往那箱面上头狠狠踹了一脚:“谢淙,你搞什么!不如杀了我算了!”
“吼——!!”
然而话音未落,身后猝然响起一阵野兽般的低吼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