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犹是惊魂未定:“怎突然想到问他?”
印斟反问:“不能问吗?”
“倒不是不能问。可我爹他……就是一玩木雕的普通工匠。”谢恒颜挠头道,“他从来不爱惹事,顶多就脾气怪了那么点,也不是什么坏人。”
说完,瞅着印斟欲言又止的脸色,偏又不慌不忙地补充一句:“不过吧,还是比你那挨千刀的师父……要好不少的。”
印斟:“……”
他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
是长相,是五官,以及对方看人的每一道眼神。
然当谢恒颜抬头与他对视那个瞬间,傀儡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睛,偏与在那巷中无意瞥见的黯色杏目,已近相似到了如出一辙的地步。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说傀儡与他父亲并非亲生,那这世上还能有谁,能与他的容貌相似到这般程度?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不知所谓地互相打量好长一段时间。
忽而耳畔拂过一阵尖锐,传来微许嘈杂声响。有人拼死拼活扯开了嗓子,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一声高喊:“师兄?!”
谢恒颜与印斟同时回头,便见康问与成觅伶在酒馆临桌不远的地方,彼时正愣生生睁大四双眼睛,朝他二人投来惊骇无比的目光。
康问三两步跨过木桌,径直朝前走到印斟身旁,压低声线,又极其郁闷地喊了一遍:“师兄!”
不过短短三日未见,这对师兄弟倒像是千百年未能见得一面般,生出几分久别重逢的微妙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