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觅伶犹豫半晌,仍是难免忧虑道:“我爹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印斟摇头,说:“不会的,别担心。”
成觅伶垂眼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自己过去一趟。只是爹爹近来身体大不如前,我害怕这么一去,又要惹他不高兴了。”
“你就暂时别去了,有什么事情,喊我和康问帮忙便是。”印斟道,“近来山上鬼祟妖物偏多,切莫独自一人行动。”
成觅伶点头:“知道了,不会一个人去的,师兄放心。”
两人又对着交谈了些什么,印斟天生话少,成觅伶本身话不算多,在旁站了没过一会儿,自觉没什么可说的,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于是整间水汽缓缓升腾的屋内,顷刻又只剩得印斟与康问两人,彼此狼狈而又尴尬地干瞪着眼。
如是沉寂片晌有余,康问终于主动开口,喊了声:“……师兄。”
印斟先时还没说话,就听背后窸窸窣窣数声,被子里钻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
谢恒颜那双滚圆的杏目还微微下垂着,这会儿像是委屈得要命,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疼死我了!师兄快帮我看看,会不会……坏掉了?”
……师兄?
康问猛然回神,想起那日在拂则山上初遇之时,这小倌也是腆着一张天生带笑的小脸,没心没肺地喊印斟一声“师兄”。
那一瞬间,康问心里有只酸溜溜的醋坛子,毫无保留地翻了个彻底。
他走过去,阴下一张臭脸,低头对谢恒颜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