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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忍不住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发觉楼犇五官与楼垚有些相似,不过楼垚眉宇间尽是爽朗英气,他却多了几分算计筹谋——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和气无害的人,屡派杀手行刺万伯父的么?真是人不可貌相。

“颜忠信了这位朋友的话,不但将老母幼子托付,还将那两千斤精铜相托,想着哪怕将来自己城破身死,好歹有这护铜之功,也能说的过去了。谁知……”凌不疑顿了顿,“在望峰亭下掘出的坑洞中,发现只有颜忠老母幼子的冬衣毛兜碎片,却无颜忠夫妇的,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左县丞李逢应当是被事先买通的,用处是大肆张扬颜忠盗铜叛逃。坐实了颜忠的罪名后,他也没用处了,于是死在了狱中,同时妻儿皆死。”

楼犇阴阳怪气的笑起来:“死在狱中?那子晟应该去找当时占据铜牛县城之人啊。那人是谁?我想想……”

凌不疑不等他装腔作势,径直道:“是马荣马将军。自从赚得县城后,一直是他署理县城内一干事务。不过数日前,他也死了。”

楼犇眼底浮起得意和残忍:“那真是可惜了,子晟的猜测又只能是猜测了……不过,能这样轻易深信旁人,将身家与两千斤精铜托付,最后落的身死名灭,这位颜县令也免不了一个轻忽失察的罪名。”

“这是因为颜县令想不出那位世家友人会负他的理由。”凌不疑分毫不让。

“这件事我之前想了许久,始终想不通。那颜忠并非懵懂年少之人,多年宦海沉浮,怎会如此轻信呢?直至想到了子唯你,一切顿时豁然开朗。”

楼犇冷声道:“子晟慎言。”

“好,那我换句话说——因为颜县令想不到那位世族友人有背叛自己背叛朝廷的理由。”

凌不疑道,“颜县令的那位世族友人定然与子唯一般,不但自己名声甚好,在江湖上颇有人手助力,而且父兄家人都在朝为官,深受陛下重用。那彭真显然只是一时跳梁小丑,这种情形下,那位世族友人怎会去投彭真,岂非弃珠玉而就草芥?!是以,颜县令自然对那位世族友人深信不疑!想来,直到他在望峰亭前阖家被屠戮之时,依旧没想明白。”

“还有那位马荣将军。我与他见过数面,略知其为人。自从他接管了铜牛县后秋毫无犯,实在不合他以往嗜杀贪暴的名声,如今看来,似乎就是在等着朝廷去招安。”

楼犇脸色青白交加,过了片刻,他勉强一笑,问道:“这些都是子晟的臆断之言,可有何凭证。”

凌不疑道:“无有凭证,的确尽是在下的臆测。”

“你便要拿这些臆测来给我定罪?”

“谈不上定罪,只是想来听听子唯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