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知秋在外轻轻叩门,嗓音轻的好像一缕游魂:“殿下”
裴在野心气正不顺,听见他这把声音便更没好气,冷冷让他进来,薄斥:“还要我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叶知秋语塞,他,他是见自家殿下夜里入了沈姑娘的屋子,以为殿下忍不住欲幸那位沈姑娘了,但豫州又出了点急事,他不得不急找殿下,又怕搅了殿下的好事,故此声音放的颇轻。
谁料,谁料殿下这时候居然在桌边坐着,一副满腔火气无处发泄的模样,倒累的他吃一通挂落,他招谁惹谁了啊!!!
叶知秋是裴在野心腹死士,能管住自己的嘴,也绝不会向外乱说,自己脑补片刻,便清了清嗓子,叹道:“殿下,豫州出了些岔子。”
裴在野表情一敛,原本浮动的眸光霎时清明:“说。”
叶知秋表情透着几分匪夷所思:“圣上来豫州了,预备着去陪都洛阳小住几月。”
裴在野唇角略挑,泄出几分冷锐来。
对他来说,洛阳是个颇微妙的地方,自他在沙场上屡立战功,在朝堂上又挥洒自如之后,皇上便定了洛阳为陪都,甚至有意从长安迁都洛阳,不过险些被御史死谏,这才没能成行,只是每年入暑的时候都会带着太后皇后和妃嫔以及重臣来这儿住上小半年,美其名曰避暑。
其实皇帝的心思不难猜,他这个太子名噪长安,在长安已经势不可挡,皇帝所做这些,无非是想收拢权柄,把权利中心逐渐转移到洛阳,故此对洛阳和豫州颇多经营。
他们父子俩关系微妙且复杂,父皇刚登基时年纪尚幼,齐太后摄政多年,齐家也百般辅佐,还将齐家嫡长女许给父皇为后,父皇对齐家何等忌惮可想而知。
他是父皇最忌惮的齐氏所出嫡子,父皇又独宠陆氏,偏疼老大,更别说,他们中间还参合着陆家齐家几代人的恩怨。
他并不想把皇帝逼的太紧,洛阳便是父子俩之间的缓冲带,因此他只让齐总督和威国公帮忙在豫州盯着,免得皇上再弄出当年的乱子来,他却并不过多干预。
不过眼下才立春,皇帝今年来洛阳未免也太早了些。
他心下约莫猜到几分,又道:“继续。”
叶知秋表情更古怪了:“然后来洛阳的路上,皇上遇到一场刺杀,幸亏被大殿下的表弟,那位陆陆清寥陆小郎所救,救驾之功非同小可,皇上已经预备重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