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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坦依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同她继续纠结故国往事:“你被抓来,应也是为着那该死的长远侯身染时疫之事?”

庄舟下意识辩解:“长远侯颇具将才,又待西域诸国极为礼遇。死者为大,还是莫要轻易议论得好。”

“哦对,”哈坦依想起前些日子在金城侯府所闻,不免露出调侃笑意:“你要嫁给长远侯府那位小儿子,自然凡事向着他们说话。可即便如此,该抓人的时候,只要咱们来自西域,也没对你留情不是?”

心底蓦地往下沉没几寸,庄舟终究还是弯起眉眼:“配合调查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

“公主殿下,若仅为配合调查,怎会押你入狱。”

哈坦依被她逗得笑颜更甚:“此乃刑部大牢,唯定罪之人才有资格进来。”

至于那些真正配合调查的其他西域同胞们,早就被放还家中,哪里还会到这阴暗寒冷之地生生受苦。

“我呢,惹恼了金城侯夫人,因为那金城侯成日巴巴地想纳我为妾。”

他乡遇故知难得,哈坦依并没打算瞒着庄舟:“金城侯夫人买通了刑部,借此机会引我下狱,恐怕性命堪忧。但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进来,也死得太冤罢。”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紧紧纠缠到一处,庄舟忽地意识到——

月羌与敦胡破国时间,仅仅相差四月。

哈坦依应是上辈子与她同入俘虏营,随后贩卖至奴隶市场,又被金城侯买回府去的西域贵女之一。

只不过那时陆觐崖全幅心思都在她身上,孔慕茹亦独独针对她一人。

可如今她得以重生改变命运,所有苦难由此无端转移至旁人承受,也是不该。

静默无声中,庄舟总算将数日来点点滴滴重新串联,拼凑出一副顺畅画卷。

战乱过后西域诸国包括雍朝边关常遇时疫,原因有二。

一则除却主要城市之外,西域其余地区均已游牧为主,缺乏物资储备。战后一时难以运转,由饥荒转为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