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小佛龛的这盏供灯,日以夜继的亮着。
从年头走过年尾,不曾有一日熄停。
次年春,前线战事吃紧。
镇北军在东雍州与后梁正式拉开了战线。
张承平滇西捷报,西南十三城,皆如当初所约,挂上张字大旗。
圣上大喜,特指了新任朝奉大夫张承乐任钦差,领布匹粮银,西去犒赏三军。
张承平望着行帐里独一份的杨木箱子,撩了撩眼皮,玩笑道:“怎么,还值当单独辟出来半扇猪搁着?”
张承乐擦擦眼角的泪花,瘪着嘴道:“那是定远侯府半道上送来的,你若不要,我就带回去自己受用了。”
定远侯府的东西,自是张婉给的。
“去你的,浓浓的东西你也敢抢。”张承平嗔他。
承乐笑道:“先前还敢,只是最近得了喜讯,当着还没出生的小外甥,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承平耳明心慧,一句话就听出了其中要紧的意思。
撇着嘴笑骂:“钟毓那臭小子,好手段。”
更是好福气。
张承乐道:“去年元宵那会儿,咱们打赌,我就说妹夫要压咱们浓浓一头,你们偏不信,有些人,呵,瞧着老实听话,实则好事儿全占,心思全顺。”
钟毓那混小子,瞧着是乖巧听话,事事以浓浓为主的模样,实则啊,他肚子里的那点儿子花花肠子,那样能逃得过张家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