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才从如意居出来,想起日里上药时,在姑娘身上看见的伤疤。
狠狠瞪了回去,嗤道:“同你商量什么?你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就只会抱着那堆书本典籍讲死理,你亲闺女叫人欺负的差点儿丧命,你还要抬礼仪教条出来,再说她一回不成?”
宋国公心里也有气,当即怼了回去:“浓浓因何差点儿丧命?你少在这里哄我,落胎那是要命的主意,你瞒着我,就跟老夫人一道定了!浓浓要是真有什么好歹,那也是你撺掇作祸的,少在这里给我胡沁。”
夫妻俩吵架,话里自然不带收敛。
王氏手掌猛拍桌案,陡然起身,帕子也不要了,恨不能指头戳在宋国公脸上。
“我胡沁?闺女就在屋里躺着,你找明棋那丫鬟来问,从胳膊到脚脖子,身上还有一块好着的皮肉没?姓周的小杂种瞧着人模狗样,哪知道是个没长良心的牲口。”
说起女儿,王氏五脏六腑都觉得生疼。
宋国公听得哑然,半信半疑地道:“不能吧……”
“你也是个老没良心的!”王氏气恼不过,朝他脸上啐一口,伸手扯下面前的画卷,咬着牙撕了个粉碎。
嘴上骂骂咧咧道:“老娘拼了性命给你们张家生了这么一个明珠,老天爷疼我,还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孩子,公爹婆母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你可是指着天跟我发过毒誓的,说只要是个闺女,你就是拿出性命,也不能叫旁人欺负了我们娘俩!怎么,说给老天爷听的话,你自己倒先反悔了?”
王氏怀女儿的时候,已经年近四十,老蚌怀珠,就算是从宫里请了两个太医来跟前守着,也不敢说有十全的把握。
奈何,张家疼女不疼男,公婆盼孙女,相公又是个只知孝顺的好儿子。
她折了半条命去,终于如愿,得了这么个宝贝闺女。
如今闺女叫人欺负了,这混账还想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头?
宋国公吃了她几巴掌,疼地跳脚逃跑,还不忘抱着旁边那副小地护在身前:“吵架就吵架,你动手做什么呢,你再打人,我……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王氏被他气得没脾气,又气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