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粗养出来的汉子,头一回见到娇娇一般的人儿。
铁打的心也要化了。
家里五个兄弟里头,数老大跟老二最疼张婉。
只是承安拿她当妹妹,承平却是当女儿一样放在心尖儿上偏爱。
“浓浓她……”手上的佛珠陡而止,片刻又搁在了桌上。
张承平轻轻抚一圈碗沿儿,剪得平整的指甲映一道月光:“二房给她委屈受了?”
二婶婶心胸狭隘,因着自己的事情,少不得要说两句不中听的话。
浓浓若是袒护两句,跟二房那边拌嘴斗气也是有的,
“二房?二房不关己事高高挂起,人家才不管咱们长房的闲事呢。”张承乐见他不吃,一把夺了他手下的酒碗,仰头饮尽。
随手将碗撂在桌上,寺里使的是粗瓷碗,高高的碗底在桌上晃晃荡荡打了个圈儿,发出磕碰的动静。
张承乐随意用袖子揩了嘴角,叹一口气,似笑非笑道:“前几日,我在灯会上瞧见了周博远那畜牲领了个小娼妇,扮夫妻模样在人群中扭戏。”
那只攥着佛珠的大手搭在膝头,这会儿已经微微蜷起。
张承乐继续道:“那畜牲有这般心思已经是不该了,又叫那小娼妇怂恿着,说是要毒死了咱们浓浓,他们俩好做一对光明正大的夫妻呢!”
“混账!”
张承平一掌拍在桌上,佛珠扯断,滴滴哒哒地四散开来。
“还有更混账的呢!”张承乐搭腔的不嫌事儿大,咂咂嘴继续往下面说,“当初选了周家结亲,大哥哥你不在家,母亲是托老二去查的周博远的人品。”
“眼看着出了事儿,我同老二去说,没成想,人家是个作壁上观的主,搪塞着说我看走了眼,再往下细说,他就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