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手腕上的伤疤很明显,他竟然从来没注意过。
他轻轻地摩挲着蒋息手腕上的疤,轻声说:“以后不许了。”
蒋息笑:“嗯,我才不死。”
他说:“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太他妈疼了,不想来第二次。”
裴崇远侧过头,亲他的额头。
“他们各自有家这事儿彻底在我面前捅破之后,也懒得伪装了,”蒋息笑着抽烟,“我爸让我跟他走,我妈让我跟她走,结果俩人大打出手,一个花瓶砸过来,他俩没怎么样,砸到了我身上。”
蒋息说:“很可笑啊,那时候都争我,是因为多个孩子能多分家里的财产,后来他们爸妈都不让我进门,我就成了他们恨不得立刻甩掉的拖油瓶。我可不就是野种么,野种能有什么教养呢?我就是花着他们的钱还骂他们的狗杂种,忘恩负义,不懂感恩。”
裴崇远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谁对蒋息说的,但一定有人这么说过。
他心疼得不行,就算是现在的蒋息也不过才十八,这么多年承受的这些,又有谁真的心疼过?
裴崇远受不了这个,侧过身压着蒋息接吻。
听不下去了,不敢再听了。
蒋息的每句话都像是拿着一把很钝的刀在剜他心头的肉。
“小息,”裴崇远吻他,轻抚着他的脸说,“你不是拖油瓶,他们不爱你,没关系,你现在有我了。”
你现在有我了。
这是一句多动听的话,满载着爱和承担。
蒋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人生寄托于他人的类型,因为他很清楚,他不能,也不应该。
但是此刻,他信了裴崇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