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其他人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曾二奶奶却是抬头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并用略带挑衅的目光看向了刘玉真。
曾二奶奶是田氏的娘家堂侄女,是在她的坚持下才得以嫁入曾家的,平日里唯田氏马首是瞻,
她听堂姑母田氏抱怨了好几回刘玉真,说之前老太太有意把夫君和她凑成一对,这让田氏非常不满,觉得刘玉真不过是个父丧兄亡的乡下丫头,哪配得上自己儿子,老太太是越来越糊涂了。
当时她自然是和堂姑母一起笑的,待刘玉真从乡下来到了京城,看她不过是嫁了个家无二两银的贫寒读书人,就越发将人看低。
尤其她还是个没生养的填房,偌大的家业迟早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看到对方的嫁妆和大宅子才勉强维持住脸面,但到了后来看着对方越来越好,还生了两个儿子,这心里又不自在了。
尤其是最近,夫君去年才考中秀才,对方的夫婿却是要考进士了,曾二奶奶这心里是挠心挠肝的,烧得慌。
正欲附和婆婆说两句讽刺的话吧,但还没开口呢却是被曾大奶奶抢了先。
曾大奶奶声音也有些大,指着摇摇晃晃喊着娘亲姐姐走过来的两个孩子道:“瞧瞧,瑾哥儿和瑜哥儿知道是娘亲和姐姐回来了呢。”
“哎呀腿脚真利索,说话也顺畅,将来啊,也是和他们爹一样是考状元的料。”
“真表妹你往后可就享福了。”
“谢大表嫂吉言,”刘玉真弯腰一手搂着一个,问跟过来的奶娘,“孩子们怎么换了身衣裳,可是出了什么事?”
奶娘们解释道:“适才两个哥儿歇响,听到外头敲锣打鼓的,就醒了,哭了一场,老太太便让换身衣裳。”
曾氏也道:“刚才一边哭着一边找你呢,真让人心疼,晚上你让人熬一碗安神汤,今日家里定是吵吵嚷嚷的,仔细惊着了。”
刘玉真一听不敢怠慢,这养小孩可比养花养草复杂多了,康哥儿那会儿已经三岁了,能跑能跳的,痛会哭不舒服会说,就这样一年里还是要生一两回病。
这两个小的就更不必说了,又不能放心地全交给奶娘,所以刚开始那半年她和陈世文是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会说话,能走动了,家里的花花草草、衣裳被褥等又遭了殃。
如今他们的屋子连瓷瓶都不敢放,生怕他们打破了割到手脚。
“多谢娘,那我今夜带着他们一起睡吧。”她吩咐奶娘,“将两个哥儿的被褥搬我屋里,你们今晚留一个人守着就行。”
“是,太太。”这两个奶娘是从附近的良家妇人里面雇的,主要是负责在他们夫妻俩腾不出手的时候照看两个孩子,比如夜里歇息的时候。
但偶尔他们也会自己带,陈世文刚开始还不同意,但在刘玉真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
“娘,”瑾哥儿张开嘴巴,露出一排小米牙,“吃糖。”
“吃吃。”弟弟瑜哥儿也说,两个小娃娃长得一模一样,但和哥哥相比,瑜哥儿不但矮些、瘦些、牙齿也还没长全,说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两个孩子虽然才两岁,但性子已能瞧出个七八分了。
哥哥瑾哥儿活泼好动,一刻也坐不住,屋子里若是有打碎的物件找他准是没错的,如今膝盖上还留着一道血痂,那是跑动的时候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留下的,当时哭了好一阵子。
与之相比,弟弟瑜哥儿则稳重些,一个九连环能坐着玩大半天。对书本也最有兴致,陈世文考较康哥儿的时候他就经常凑过去听,时不时蹦一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