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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恶蛟?”叶珩瞪大了眼睛,“蛟龙不是和龙长得差不多吗?就比龙少一个指头,皇子的衣服上绣的不就是蛟龙吗?他怎么会被当成妖精呢?”

温好的酒被端了上桌,高嘉义先给他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个么,各地说法都有不同的。你说的那种蛟是一种,他们说的蛟是另一种,爪上面指头不少,但比龙少两个,头上也没有犄角,是光秃秃的。比起龙,应该更像蛇。”

叶珩心中一寒,偷偷在桌下扼腕——这形象,岂非和白龙所示给他的差不多?难怪国师不认他是龙,还怪他惹来雨灾。所以白龙是怕自己误会,才骗自己他是龙的么?

许是他的表情像是受了惊吓,高嘉义用手叩了叩桌面,带点儿揶揄地笑了一声:“贤弟怎么还当真了,这剑是雨停后才挂上的,那些多半是他们胡诌的话,你听过忘了就行。像我在西北的时候,大半年没几场雨的,当地人建的庙都是什么雷公电母,什么龙王之类的神仙,隔三差五地拜,就盼他们多下点雨水好给人种地呢!”

听高嘉义这么一说,叶珩心中松快许多,一边喏喏应了几声,一边喝了些酒。酒的味道甘醇芳冽,回味悠远,果然是极品,难怪叶以恒爱不释手。

很快涮羊肉的大锅也被端上了桌,一时间屋内热气腾腾的,十分暖和,两人吃着羔羊肉,喝着高粱酒,周身血脉都打开了,谈话也热络起来,加之仆从们很有眼色,早就把闲杂人等赶下了楼,所以他们更无需藏着掖着。

“之前你说,皇上要拿监察御史和阴家开刀,啥时候能开啊?”叶珩喝得醺然,粉着一张脸道,“他们家真的太讨厌了,雨灾的时候还和好几家结了怨,怎么还没倒哦?”

“可能是……还没到时机吧。”高嘉义吹了吹沾了麻酱的肉片,“他们家跟西北有关系,西北开始倒了,他们家才能动。”

“啊?”叶珩不知就里,“西北的不比监察御史大?不应该先拿捏了他们,这才能制约西北么?”

“好兄弟,你不懂。”高嘉义竖起一根指头,在叶珩面前晃了晃,“树倒猢狲散……擒贼先擒王,先把大的给搞了,小的见势不妙,自然也就软了腿脚。反之,则是打草惊蛇,要失去先机了。”

叶珩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唔……那西北那边何时倒呢?”

第61章 惊人的真相

叶珩不过是讨厌阴俊这根心头刺时时扎在胸口,发牢骚似的一问,没想到西北那边果真“倒”得飞快,不过几天功夫,高嘉义就漏与他一个惊天消息:西北那儿也出现雨灾洪涝了!

叶珩奇道:“不是说那儿常年少雨的么?”

“可不是?所以说那里出雨灾更危险。”

“怎么说?”

高嘉义神清气爽地一笑:“他们那里既少甘霖,防雨排水上自然做得不如咱们,碰上高地或许还没什么,可惜西北那位爱在盆地钻营鬼祟,大水一来,他那一腔心血怕是真正‘泡汤’了,哈哈哈。”

叶珩疑惑:“雨也不是一天就成灾的,倘若他放弃盆地,早早带上人和东西转移到别处去呢?”

“转移了也叫他出好大的血。”高嘉义低头凑到叶珩耳边,“盆地里都是矿,铸假币炼兵器都靠那个,如今断了,无异于剜他的心。”

这几句话听下来,叶珩一点没有夙愿实现的兴奋,反而出了密密一额头的汗。

叶以恒早先同他说过金矿的事,后头的总不肯讲,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将前因后果一联系,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叶以恒当初不过一个穷小子,单枪匹马如何倒腾出那么多金子?既然无法独占,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礼献给当地权势地位最高的人。对方一旦出手,其余人再如何发现也无法私吞,而他作为功臣,少不得就能拿些金粒子进口袋。

可单单是这样还不够。金矿是皇帝的,占了不上报朝廷,往后查下来便是杀头的大罪,除了谋逆之人,哪个敢这么做?

既然要藏着金矿不为人知,那么除了心腹和必要的采矿人,其余人必定要杀个精光,且头一个杀的必然是发现金矿的。而叶以恒非但没有死,还大老远进京,娶妻做大买卖,说他和西北那位没有勾连,叶珩是万万不信的,皇帝说他爹不单纯,恐怕就是指的这个!

怪不得他爹不让自己去和阴家起冲突,现在看来,阴家那个舅舅,岂非也是西北那位的人?

单这一件事便足以叫自己震惊,然而除了父亲,他还觉察出了雨灾的不对劲。

皇帝想要对西北动手,这雨灾洪涝便说来就来,若说是国师能替皇帝算天象,那么她帮着阴家欺负自己又算什么呢?这不是矛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