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喘了一口气:“瞧把你能耐的,我混到现在都不敢说看谁不顺眼就弄谁,你倒是敢,天皇老子都没你嚣张,我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赶紧滚蛋。”
沈丹红尚未回神,就被刀哥拉着胳膊提起来。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尖着嗓子喊:“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刀哥冷笑一声,松开手。沈丹红跌坐在地上,闷哼一声,她敢怒不敢言地握紧拳头,起身去房间收拾东西。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
刀哥不耐烦:“谁啊?”
门外的传来女声:“楼下的,你们的衣服掉我家阳台上了。”
不疑有他的刀哥便去开门,才开了一道门缝,便被外面的公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
“老实点,李小刀,我们是市打私办的,怀疑你涉嫌走私。”
李小刀刹那之间惨白了脸,豆大的冷汗冒出来,脸上横肉一颤又一颤。
愣在房门口的沈丹红喜出望外,报应,这就是报应!
“沈丹红,你也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女公安走向笑容逐渐僵硬的沈丹红。
“跟我没关系!”沈丹红万万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骇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往后退。
“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调查清楚。”女公安严肃着脸,作为李小刀的情妇,沈丹红很有调查的必要。
沈丹红打了个冷战,莫名的不安笼罩心头,她特别不想走,可她身不由己。沈丹红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可没掺和李小刀的破事,她不会有事的。
燕静想让沈丹红有事,源于李小刀审讯时说出沈丹红想找人害她。
近来燕静和打私办的多有合作,便有人给她提了醒。燕静十分愕然,她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沈丹红,沈丹红对她哪来这样大的恶意。
“你现在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话筒对面的燕宁淡淡道。
燕静皱眉:“因为嫉妒,她就要害我,神经病啊。”
燕宁真觉得沈丹红极端到这一步,离神经病不远了。重生给了她巨大的优越感,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因为重生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别人如蝼蚁。自视甚高却不能如想象中那样过上好日子,反而越过越糟糕。偏偏被她当做假想敌的燕静再一次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巨大的心理落差,强烈的对比,彻底扭曲了沈丹红的心。
“彻底被嫉妒控制的人和神经病也没区别,”燕宁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燕静静默下来,李小刀没有付诸行动,所以他们不犯法。李小刀的走私案牵扯不到沈丹红。可就这样放过沈丹红,燕静咽不下这口气。
当年沈丹红背叛她哥还设计她哥,她哥所做的不过是戳穿了她和谢向东的阴谋,谢向东坐了牢,沈丹红可没坐牢,她只不过是身败名裂。
先是她哥,现在是她,真当他们燕家人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乱搞男女关系,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人不该受到惩罚吗?”燕静眉眼之间露出锋芒,有种罕见的冷酷,她慢慢道,“流氓罪里有一条,聚众□□,首要分子,严重的话可以七年以上。”当年因为谢向东的缘故,她特地研究过这个条款,大学时还修了法律当第二学位。
燕宁无声弯了弯嘴角,沈丹红这个人永远都抓不住重点,燕静能过得好,从来都不是靠男人,她靠的自己的本事。她可不是只会躲在男人怀里下撒娇的无害小白兔,她有爪子的。得罪了她,会大倒霉。
沈丹红果然就倒了大霉。
燕静起底沈丹红混乱情史,想尽一切办法找出和她好过的那些男人以及其中有夫之妇的妻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收集好人证物证后。燕静站在原意出面的五位妻子身后,帮她们一举将沈丹红以及出轨的男人告上法庭。
被告席上的沈丹红看见燕静那一刻,布满血丝的眼底迸射出惊人的恨意。
观众席上的燕静颔首一笑,启唇:“我的回礼。”
沈丹红目眦欲裂,当场就炸了,不管不顾地骂起来:“燕静你害我,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燕静笑容更加灿烂。
何嘉路悄咪咪摸摸胳膊,他一直都知道燕静有着与她甜美外形不相符的能力,他也喜欢这样能与他并肩作战并驾齐驱的燕静。只……瞅瞅七窍生烟癫狂混乱的沈丹红,回想想燕静这一个月来的雷厉风行,何嘉路默默提醒自己,以后要乖呢。
庭审因为沈丹红的发狂暂停了一个小时才继续,最后沈丹红被判了八年。
沈丹红面如土色瘫软在被告席上,最后一丝支撑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彷佛一具泥塑木雕,了无生气。
八年,整整八年,出狱后,她就三十四了,她就是在三十四岁那一年重生的。
好巧哈。
曾经,三十四岁的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厌恶着现有的生活,疯了一样嫉妒燕静,做梦都想和燕静换一换。
睡了一觉,她莫名其妙地重生回到二十岁那样,她懊恼着为什么不再早一年,回到在自己和燕宁订婚之前,不过订婚并没有阻止她处心积虑接近谢向东,然后……一败涂地。
三十四岁刑满释放的沈丹红站在监狱门口,茫然又胆怯地张望着远处大变样的城市轮廓,那一排排高楼,一座座高塔,是那么的陌生。
这个城市,太陌生了,她找不到丁点熟悉感,她熟悉的是老家那个小镇子。在那个小镇上,她有一个家,家里有憨厚的老公,有调皮的儿子。
她想回家了,可现在的她哪有什么家,那个家从来就没存在过,父母的家早闹崩了回不去。她孑然一身,无家可归,比上辈子三十四岁时还惨,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惨,原来她还能更惨。
那么,她为什么要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