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老首长的孙子过得还挺好,娶了小媳妇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怎么看都很好,但他到底不放心。

谢蓟生眉眼温和,全然没有对汪老的那种不羁,“我们都挺好的,您放心。”

石磊很是无奈,“他呀,就这样,整天在家唠叨,说要找老战友,看能不能再把你调回去,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胡思乱想,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小子就会拆你老子的台,还没完了是吧!”老战士拿筷子去敲儿子的脑袋,被石磊躲了过去。

石磊说起了正经事,“你打算在这边再弄个工厂,那上海那边不打算扩大生产?我年前还见了明所长,他说你办事不地道,结婚也不通知声,他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呢。”

这话是跟阮文说的。

阮文含蓄的笑了下,“明总他太客气了。”

石磊:“那是应该的,阮文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那边闹翻了天,就阳历年前的事情,上面下了正式通知,政府不再给资金支持,那些研究所军工企业全都傻眼了。”

这件事提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政策落实下来。

怎么说呢,人都有些侥幸心理,觉得我这工厂重要,我的研究所不可或缺,缺了别人也不会短我的资金。

可谁能想到,这磨磨唧唧了两年的软刀子,一下子就下来了,跟断头铡似的哐当落了下来。

一刀切啊!

压根不给留余地。

“那些军工企业往后没资金了,得自寻出路,上面一拍脑袋让军转民,可那么多军工企业,怎么转啊?咱们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就那些,一个军转民多少技术员没了用武之地,研究了几十年的技术用不上厂子里没效益没工资,哪有钱花,怎么带动消费?”

石磊觉得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他甚至没想出来出路在哪里。

说到这事,石磊就长吁短叹,“我们隔壁那个家属大院里整天吵吵嚷嚷的,因为这事有好几口子都离婚了,研究计算机、研究精密仪器铸造的研究员现在去搞什么?他们要去研究液化气罐,设计锅碗瓢盆,他妈的这用得着研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