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就有腿脚麻利的小朋友冲了过来,“谢哥,你娘来找你了。”

谢蓟生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目光锁定在人群里的那个女人。

英年早逝的父亲仅有一张照片留下,是当时在战场上拍摄的。

穿着单薄外套的战士站在灌木丛前,因为阳光刺眼,那并不算大的眼睛眯眯着,笑得灿烂。

听汪叔说,父亲刚结婚不久就又去打仗,还没来得及和他母亲拍合照。

谢蓟生的印象中,只有年轻战士的笑容,对母亲更没有什么印象。

那个被大家包围着坐在那里的女人,神色局促,像是怕见人。

脚上的棉鞋穿的时间久了,前面顶出来一个洞,棉裤灰扑扑的,像是刚在地上滚了一圈。

唯一还称得上干净的,大概就是那身枣红色的棉袄,但也打了好些个布丁。

一个极为狼狈的女人,和家属院里的这些妇女们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

谢蓟生沉默片刻,“你先上去,我去处理点事情。”

阮文有些担心,回来的路上他们还商量着午饭吃什么。

小谢同志说阮姑姑炖的白菜好吃,用肥肉炼出来的油炒一下大葱,然后放半锅白菜,再放上红烧肉、粉条,最好再切一块豆腐,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芫荽。

那真是再好吃不过。

阮文都被他说馋了,想着中午的时候就猪肉炖白菜豆腐粉条吃。

结果,凭空出来一个女人,说是谢蓟生的母亲。

这是小谢同志的家务事,而且他似乎也不想让这种事情扰乱阮文过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