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渃涵在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之前,对硬件没有任何概念。她看花枕流等人开发出风从一整套设计都已经是很科幻的东西了,她觉得他们是科学怪人,可提起硬件,这些怪人们一个个也束手无策。于渃涵不能理解,花枕流给她形容了一下,互联网行业看起来高大上,大家坐在电脑前好像分分钟就能设计出一个颠覆世界的概念,但比起芯片制造,他们从事的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
什么是真正的技术呢?其实就是小如芯片,大若航母。
“其实国内的目前的芯片也不是不能用。”花枕流又说,“只是产量和稳定性,还有搭载平台的适配性都差点意思,哎,太遗憾了。”
“有机会吧。”于渃涵回道。
她没那么多空闲时间跟花枕流探讨未来技术发展方向,高谈阔论她自问不输给任何人,但她目前急需解决的是眼前的问题。
左思右想之后,于渃涵跟高司玮约了时间见面,因为是要谈公事,所以还是安排在择栖的会议室中。高司玮看到于渃涵如此正经,似乎猜到了七八分,见面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于渃涵找他是不是要问聚星的合作案。
对方都如此直接了,于渃涵也不打马虎眼。年前说起这件事时,于渃涵的态度还是有些犹豫的,觉得要先看看。现在,花枕流给她开拓了一下思路,她觉得这件事没必要收着谈,便直接说:“那件事我建议你还是放下吧,如果要做,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不用假手他人。”
“确实。”高司玮说,“可是时间呢?你是今天做,还是明天,还是八年十年之后再做?”
于渃涵说:“非要急于这一时么?”
高司玮说:“也不是急于一时,只是得有规划,才能谈以后不是么?”
于渃涵觉得高司玮话语间已经有着很强的抵触情绪,她不想再和风细雨地规劝高司玮,她尝试过,没有用。高司玮那种性格看起来很闷,什么都能答应。可是他真正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吸了一口气,于渃涵说道:“技术上的规划问题不是我们现在要谈的。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吧,首先,我觉得赵江构架的模式是挺不错的,但是底层技术方面,我个人存疑。他能跟你公开全部的设计方案和运营方案么?恐怕不能吧。再者,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开发一套平台而已,哪怕照着葫芦画瓢,三到五个月的开发周期都能上线了,我为什么要把这个钱让别人赚呢?我们出来做生意是赚钱的,不是做公益交朋友的吧?这个问题还需要我再解释明白一点么?我哪怕这些东西在手里放烂了,也不想给别人。要做就自己做,我不玩别人的二手买卖。”
“所以,你坚持拒绝合作是吗?”高司玮很平静的说,“在我们已经洽谈到最后一轮,连实际的执行方案都准备好的时候,突然跳出来阻止一切,让所有人的辛苦都白费,是吗?”
“这里面有个问题,小高。”于渃涵知道这是个很困难的过程,换位思考,如果现在她是高司玮,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久的一件事,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这时候有个人跑来跟她说一切停止,都不准做了,并且坚定的认为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非常白痴,她也会非常生气,甚至会跳起来打人。
但这件事不是换位思考就能解决的,于公于私,于渃涵都必须要冷硬起来,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如果她有一丁点心软让高司玮放手去做,手里那么多艺人的i授权了出去,确实短期内的回报是很高的,可是长期的影响呢?是好是坏如何估算呢?
她嘴上拒绝着花枕流的提议,是因为短时间内他们都没有精力再重新开启一个项目,兵荒马乱人手不足,容易出问题。可一旦给她喘息的机会,她难道不对这块蛋糕动心思么?不想把整个产业都圈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