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忆在他身边蹲下,用牙刷尖蘸取稀释肥皂水,裤边的奶茶渍被一个一个点掉,只剩下几片不明显的水渍。

魏灵诉还在忧心水渍,千忆又拿来吹风,调至冷风档,还细心地垫了张手帕以免把含羊绒的布料吹坏。

立夏似乎很喜欢千忆,一直在找没营养的话和千忆聊天,室内吹风机呼啸着,把立夏的话搅碎了,只剩下一句又一句的迎灯哥哥,而千忆低着头,只冷淡地应着。

立夏喊千忆“哥”。

这称呼让魏灵诉熟悉又陌生。

在家里,他也是有两个哥哥的。

他们是重组家庭,魏灵诉和妈妈搬进来时,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哥哥。兄弟三个日程都满,一年到头都难得说上几句话,不过,只要相聚,兄弟三个就会被大人们拉在一起比身高、比成绩、比奖项,一再比较下来,兄弟三人的氛围也逐渐变得微妙。

魏灵诉试着想象他的哥哥像千忆这样蹲在他脚边,帮他处理裤脚污渍——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根本不可能。而在几分钟之前,他还摔了“迎灯哥哥”递过来的奶茶。

“……迎灯?”

千忆抬起头,眉尖微蹙,像在不满这个唐突的称呼。

“对不起。”魏灵诉低头玩着自己的指尖,声音小到低哼,“刚才,我不该冲着奶茶撒气。”

千忆脸上有一丝讶异,好像没料到他会道歉一样。

魏灵诉彻底服软,温顺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细碎地抖动着:“对不起。刚才真的很对不起。”

立夏插言:“……那是迎灯哥哥五点起床,送一上午牛奶才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