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抓住贺然,贺然总会回应自己。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贺然不跟这女生离开,可他忘了贺然喝醉了,今天的贺然还是垂着头,并不会搭理自己。

许枕的手被女生充满敌视地拍开了。

他抱着手背站在原地,委委屈屈,一汪水浸湿了眸子,可没有贺然来纵容他,周围的人好像都在看他的笑话。

有人对他说:“哎呦呦,小学弟怎么就哭了,别伤心哈,不就是个男人。”

“小学弟别眼馋他了,学姐也可以陪你啊。”

嚷嚷闹闹间,许枕憋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忽然对着快关上的电梯门喊:“学长。”

“贺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认清事实,就要放弃了,他最后很小声地喊了一句:“贺然哥哥。”

像撒娇,像抱怨。

他知道贺然喜欢逗着自己这样喊他。

许枕垂下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而且好想好想哭,比被人诬陷时还想哭。

电梯门就剩下一个缝隙,却又毫无征兆地缓缓打开,电梯里,贺然扶着墙站直了,还是微微垂着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紧绷。

那女生还有些发愣,小心翼翼地想挽回贺然的胳膊,没能成功。

贺然就这样扶着墙,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慢慢走出来,走到许枕面前,面无表情的,用粗粝的手指一点一点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动作是与神情截然不同的轻柔而珍视。

许枕微微抬起一点下巴,透过迷蒙的眼泪看贺然的脸,很生气地躲开他的手,质问他:“你还在喝醉吗?”

贺然没说话,胳膊垂下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倒在了许枕身上,又是一副颓丧醉醺醺的样子。

许枕嘟嘟囔囔地想推他:“你重死了。”

艰难地扶着贺然,许枕抬头对上电梯里走出来的女生,对着她难看的脸色讷讷地说:“我真的是他的朋友。”

“哦。”

下楼后,程月柔指着贺然问:“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都不知道?”

“上课的时候,他来听教授的课。”

“可以啊你,不声不响搞了个大的,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不过,你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他,长得再帅也不能浪啊。”

许枕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刚准备解释,车来了,他将贺然扶上车,不好当着司机的面解释,只能跟程月柔告别:“学姐再见,今天谢谢你。”

“have a nice evening.”程月柔挥挥手,笑得一脸暧昧。

许枕歪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贺然,看他帅气凌厉的五官,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今天灯光下那个被众人追捧的贺然,好像都不是贺然了。

临安江畔。

许枕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跟保安都认了脸熟。

他输密码一步一顿地拖着贺然往里走,正打算转身关门,身后却忽然被一个身体沉甸甸压上来。

贺然沉重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重重打在他的后脖颈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将许枕死死压在门板上,禁锢在门与两条胳膊间的方寸之地,一动不能动。

许枕只觉得后颈发麻,后背脊椎紧紧绷起来,背对着贺然的脸红得发烫,语气像粘稠的钩子,拖长音调颤着,“你走开!”

他以为贺然还是要像往常那样欺负自己,心里暗自恨恨不想搭理。

可他也没有去用力挣脱,而是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在凶兽怀里轻轻颤着,露出一片白皙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