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输定了。”

“走着瞧吧。”刘跃东拍拍蒋磊的肩膀,蒋磊拿肩膀顶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笑。

“让人咬破了吧?”他用余光扫了我一眼,“你的口味能不能换换?”

这个曾经在我最窘迫时出手相助,在我生命的结尾施以援手,最终帮我下葬的人。

他不认识我了。

我甚至不能冲到他面前,告诉他我有多么感激他。

我无力地退到墙上,苦涩地笑起来。

程远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跟我并肩站着,过了很久,说:“我刚刚是装的。”

我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我也不知道谁赢谁输,”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我有几分胜算呢?”

我抬头看着他。

如果我没有死过,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他,你有百分胜算。

我看起来冷淡,其实很好交流,会顺着对方的思路走。据说我这样随和的人总是很好追求,对我好一点,我就感激涕零,再适当地奉上爱意,也许就死心塌地。

所以上辈子的程先生轻易就得到我一颗心,而后挥霍得肆无忌惮。

这辈子我好像忘了教训,又进入这样的循环,程先生一和颜悦色,我就心生感动,连拒绝都不彻底。

秦韵,你想再死一遍?

我抬脚离开。

王警官大名王开来,在交警岗位上已经战斗了第八个年头,像他的婚龄一样久。

可今天,他的第一份婚姻结束了,也许,赖以为生的工作也要结束了。

王警官跟老婆结婚八年,算上婚前同居那年,总共九年。

九年,别说孩子,连个未成形胚胎都没见。

因为他不行。

不孕不育这事,中国传统,老喜欢在女人身上找原因。这些年,他陪妻子在空闲时间走遍了中国的大小不孕不育医院,宣传用的扇子带回来三箱,大夏天一天换一个不带重样的,都没能结出个果。

一时兴起查了查自己,找到了原因。

先天性精子成活率不足。

说白了,他射十回,未必抵得上人家射一回管用。

灰溜溜回了家,妻子算彻底扬眉吐气,这些年遭的冤枉罪都有了罪魁。别说好不好好过日子了,人家不到半年,搞大了自己的肚皮,彻底洗刷了自己不能生的冤屈。

离婚协议书拍在王开来面前,王开来自觉对不起妻子,老老实实签了。

到底还是窝囊,民政局出来,开着车,随便挑了家小酒馆,喝到人家半夜打烊。迷迷糊糊把钱包扔给人家,晃晃悠悠开车上路,没走出两条街,被交警拦下了。

林川刚大学毕业一年,毕业后直接考入交警队。一进队,这帅小伙就引起了交警大队的轰动,一年来,几乎每个家中尚有女孩待字闺中的热心前辈都给他介绍过对象,可不管谁来问,人家都是摇头。

问他为啥,他腼腆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师傅不让。”

这位帮助他熟悉工作,教他如何分辨酒驾和各种违章行为,甚至带着他穿三条街协助民警捕获犯罪分子的师傅,就是面前这位。

“林川,你看这……”强子比他早进队一年,但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遇事向来让林川拿主意。如今抓到了自己班长,这事可大可小。

公职人员知法犯法,轻则写检查作检讨扣工资,重了,说不定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