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后我照顾你。”

“别再走了。”

“有没有想过我?”

搬动东西的声响吵闹,持续很久,江逢心嫌吵,做完体检后又没吃什么东西,有些站不住。

整个房间不大,也是老房子,当初王姨租给他的时候没有重新装修过,地板或者家具都是老式,起初房间里并没有空调,主卧里放着一台立式电扇,刚入夏,大概被清洗过,没有什么灰尘。

通风不算很好,因为在顶楼的原因,夏天会很热。

闻天当然知道这对江逢心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大概是当他彻底失去之后,才更明白地意识到一些事情的可怕,但有关江逢心的记忆总让他上瘾,即使现在也保持着某些习惯。

江逢心卸了力气一般地说:“我不值这么多钱。”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江逢心头晕,身体也乏,要转身离开,被一阵大力揽进怀里紧紧扣住,他便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放开你……是不是你就要去找别人?”闻天抱得更紧,能感受到怀里人明显的僵硬。

“什么?”

“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对别人笑,我送你的东西你一眼都不看。”

“我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霍庭予不行,那个毛头小子也不行……”

江逢心低下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所以你当初就眼睁睁看着付雨松对我做那些事?是不是在卫生间外面笑我是个蠢货?”

闻天怔住了。

他的爱情对江逢心来说来得太迟太痛,江逢心在彻底的失望中认清现实……面对执迷不悟的闻天,才发现有些事情只能亲口提醒他。

在锥心刺骨的伤痛中,在某种爆发的情绪边缘,他听见江逢心不停地拒绝,听见他哽咽。

“我不爱你了。”

“闻天,我也求求你,你放过我,如果你想睡我那就睡,睡到你腻了为止,然后你走,或者我走。”

如当头棒喝,闻天明白,那些他自以为是为江逢心做的一切——衣食住行,他没来得及告诉江逢心的为他买的房子,为他不顾一切就从首都搬来,由此造成的所有人的不满——这些在江逢心的心里通通都像以前吵架时为他用废纸箱做成的帆船,一文不值。

而已经清醒的江逢心看到了它真正的价值,所以不再感动,不再接受闻天追悔莫及的爱情,也不能原谅。

闻天每一次的出现,都提醒着江逢心太残酷的往事,一刀一刀割在他身上般疼痛不已。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闻天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渐渐失去力气,怀里的人也是,缓缓倒了下去。

第51章

“病人有些低血糖,”医生站在一旁,语调平缓,“这是主要原因。”他拿起报告单和片子——报告单是闻天从江逢心的口袋里翻出的,折痕还不太明显,片子是放在茶几上的,日期写的今天。

医生眉头紧锁,仔细看了许久:“他之前做过一次手术,但从图像上看,不太不成功,”他指了指片子上的某个位置,“这里有很明显的封堵器脱落修复的痕迹。”

病床上的人毫无知觉,安静到闻天看不到他胸膛不明显的起伏。

闻天握住他没有输液的一只手,摩挲时定定看他,许久后又闭上眼睛,额头抵在他手上,有些像祈祷的姿势。

“这种病啊,全靠养,封堵器脱落倒不是太大问题,主要是修复做得不好。”

话听来听去就是那几句,两年前闻天听得够多,现在还是怕。

旧伤和新伤,江逢心的一举一动都让闻天更加害怕,怕再一次突然离开,也不敢想是怎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