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哪来这么好福分,碰上你。”
郑学感受着手里人的体温逐渐升高,掩下担心,轻缓地接着说:
“不过你把家当都给RICK,咱俩可得带着孩子挤我那小一室了。”
袁容点点头,费力扯了扯干裂的唇:“那些钱...不干净。“
郑学被这几个字激红了眼眶,只觉得连着嗓子眼都涩,他清了清声音:“成!以后我男人我来养。”
袁容眉眼微微上扬,浮出淡淡笑意。
“其实失忆那阵子夜里老有人陪着,我知道。惦记我,还要避开那么多双眼睛...后来躲天台去就为着我一句不用常来?”
“不过,你对我评价挺高阿。这阵子又了掉链子,你说我在你眼里还能算好警官麽。”
“其实那之后,每天见你一眼才能踏实了。”
“有晚你匆匆走了,我等到半夜,想找人都没号码,哪有姓宁的。”
郑学娓娓道来的低沉声音让人安心,袁容的呼吸深下去,眼睛也垂下去,郑学顺了顺他额前的头发,目光流连在他薄汗的鼻尖和眼底淡淡的乌青。
“说好了抓紧,结果还是没护好你。”
袁容睡着了,却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皱眉,他时醒时昏,总感觉自己还在那个小刑室,抵抗着林志强一下下滚烫的铁鞭,一会又像小时候流浪时的长途跋涉,他拼了命地跑想躲过追兵,却总在原地。
忽地他置身在一个破弄堂的房子里,风吹的门窗咯吱声在耳边无限放大,他心跳加速,浑身灼烫异常,在摔打的门缝中看到个男人背对自己死死抵着门。
有人站在男人对面,用枪抵在他脑门上。
一阵强烈的穿堂风,男人被枪顶得侧了侧身,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那个持枪人的脸。
袁容双拳紧握,浑身僵挺着,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似的叫喊,拼命挣动起来。
“是我!是我,袁容。”
一道遥远的声音传来,袁容忽地睁开眼。
郑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蹬鞋上了床,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一下下顺着他背。
“我在这,没人再会伤害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袁容看清人,眼睛迟钝地眨了眨,像被安抚,逐渐静下来,终于疲累地再次昏睡过去。
临近破晓,漫长的夜晚彻底过去,郑学搂着袁容一直不敢合眼,直到怀里人的体温退下去,呼吸绵长起来。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Rick轻手轻脚走进来,脸上倒是少见地露出担忧:“怎么样了?”
郑学轻轻将人放下,示意他出去说。
“应该没大碍了。”
他一晚没睡,满脸都是疲惫,点了根烟提神。
“下手这么狠,让我知道都有谁,断了他。”RICK道。
“行了,你那有什么进展?”
Rick将一张纸递给他,“这个算不算?”
是张打印出来的邮件,只有简短一句话:13日夜S湾,独来,条件丰厚。后面是只鹰的图标。
rick笑,“恐怕他不知道我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吧,想从我这结盟反击?”
郑学攥紧那张纸不说话,鬓角拧起根青筋,眼底只剩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