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晚上我...”对方有些为难。
“行,我替你。”
老林愣了愣,就见人已经擦着他埋首进格子间的工位里。
新调来的不怎么说话,总闷着头干活,谁有难处找他顶班也从不拒绝,倒让他们偷闲不少。所里都知道郑学是怎么分下来。起先不太待见,平时不乐意去的鸡毛蒜皮的警情都丢给他也没什么怨言。
现在这小子来快三个月,白天工作晚上又时不时替人值班,几乎没有轮空,吃住都快在所里了,他有些于心不忍,况且显得他这个老警欺生似的,于是走过去抱歉道:“小郑,改天我替你。有空也得歇歇,所里不比你原来,没必要那么拼。”
“林师傅,我没事。”
“要么说年轻人能抗呢,以前我跟你一样,现在年纪一上来,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郑学笑笑没再接话,继续手上的报告。
这段时间他确实觉得挺好。父母来电话小心翼翼,其实不必。跑街抓人协调纠纷,所里的活虽然零碎繁杂,但心里踏实。
夜里郑学接到警情,两个醉汉打架斗殴,把人带回局里处理完已经快三点了,又一个大夜。他松了松神经走出去。
外面在下雪,冷风一激,整个人清醒不少。他顺势坐在门口的石台子上,抽出支烟点了。眼看要过年,派出所门口的树上挂着红通通的灯笼,映着满地的积雪。
这兵荒马乱的一年,终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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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容好好休息了一阵。
得益于天鹰几乎销声匿迹,甚至连周扬也没见着,这段时间他睡得没日没夜,像要将前阵子失去的,都补回来。
有天迷蒙醒来,恍惚看见阳台那盆绿植,旁边正打理的男人侧过身看了他一眼。
他坐起来,却只听见阳台上呼呼风声,几片叶子孤零零在挣动。
上次被人细致打理过的痕迹,早已随着植物的野蛮生长消失不见。
过了小年,临近除夕。
他住的老筒子楼难得有些热闹。袁容从外面回来,一开门脚下碾过张字条——“诚邀。”
他警觉地环顾四周,听见楼下喇叭声。
有辆车从阴影里开出步道。
袁容对目的地并不好奇。司机是个生面孔,把车子开得飞快。直到驶入度假山庄,才警觉地凝了凝神,车子拐个弯竟直奔那座已经查封的二层小楼而去。
一到目的地,他就被强压下车,推搡进那扇洞开的大门。
小楼里没开灯,荒废几个月,黑暗里迎面扑来掺着尘土味的腥气。
静立了足有十分钟,二楼传来脚步声。高位者站定,开口声音低沉:“袁容。”
“是。”
“不必紧张,我们见过——就在这。”
袁容心中一跳。那次夜探,混乱间与对方隔着屏风无声对峙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你胆子够大,但不听话。”
“形势所迫。”
“讲。”
“半道进天鹰,我没有选择。总需要见见主事人谈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