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将身子缩回去,砰地关上门。他踢亮落地灯开关拆开信封。里头只有一张纸,写着“9点立威大厦楼顶。”左下角一个小巧的鹰眼标志,周扬眼睛亮了亮。
天鹰晾了他两个月。
从警局出来后,他谁也联系不上。天鹰像彻底从A市抽走手脚,半个影子也摸不着。现在突然冒出来找他,看来情况还没那么糟。
周扬按指示到地点,已经有人在等着。
保镖分立在那,中间依旧是道屏风隔着,冰天雪地的这玩意搁天台上有点滑稽。
后面男人的声音倒是平静:“前阵子太动荡,正好你也休整下。等急了?”
周扬直直站着:”是。”
“知道为什么保你?”
周扬拧眉,下一秒就被左右压制,尖头皮鞋捣进腿弯,他狼狈跪在雪地里,一杆枪顶上后脑门。
“我不懂,唱哪出?”
情况陡变,四周静的可怕。
“内鬼的事,先去去你的嫌疑。”男人气定神闲。
周扬怒极反笑:“怀疑我?”
没等到回答,一只脚压上来把他的脸碾进雪里,皮鞋底立刻留下道血印。周扬自顾说着:“老子关局子里让条子没日没夜地折腾,要是真吐了什么还出得来?十年,早把命给天鹰了,也不在乎这一天,早晚的事。自从跟着你混就没想过退,今天要真折这算我周扬衰。可老大,办我容易,往后等把真鬼揪出来,希望您也记记我,讨个公道,暖暖弟兄的心。”
雪停了,风格外大,像刀子把周扬的话挫碎。
这时一只鹰从屏风后窜出,轻唳着飞过低空,停在结冰的铁杆上。
男人竟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如果真想治你,你是没机会再开口的。”
周扬的眼睛被血糊住,他极力仰头去看。
太黑了,看不清。
“我容不下吃里扒外,尤其是手里最得力的人。上行下效,从你开始都必须干净。”
男人鞋尖轻点了一下。
“天鹰现在特殊时期,不得不小心。”
对方说着,不知随手抛了罐什么过来,撒了一地。
“饿了就吃,别忘了是谁在喂你。”
人走了,周扬的脸贴着脏污的积雪,好半天才喘匀气。
午夜刚过,腾空的烟火照亮大厦楼顶,雪地上白惨惨的。
许久。
他抓起散落一地的鸟食,混着雪咽了下去。
——————————————————————————————————————————————
今年冬天格外冷。城市被大雪席卷得一片狼藉,街上的行人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下午,郑学处理完一通纠纷刚踏进所里。
警员老林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