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怎么看怎么是两个社会的人。
以前还是朋友的时候从不觉得,现在多少有点自惭形秽,我连忙低下头,故作镇定地端起地上的盒饭。
刚刚还很美味的盒饭怎么突然就不香了呢?
我正郁闷着,急性子的负责人已经等不及了,开始招呼我们起来干活。
我饭才吃了一半,连忙又扒了两口,负责人已经过来催我了,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把盒饭丢进垃圾桶里。
全程我都是低着头的。等到我穿好玩偶服,我才终于有了点底气似的抬起头来,才发现陈谨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想他大概早就走了吧。
其实他未必会在意我看起来有多落魄,反而是我自己放不下。可我明明已经知道我们是再也做不成朋友的了。
所以人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总是放不下该放下的东西。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回到游乐场归还了玩偶服,出来的时候却又看到了陈谨。
今天是工作日,人本来就不多,所以我一走出来就跟他面对面了。
他就那么盯着我看着,让我没办法侥幸地以为他只是碰巧要来玩的,可他看见我出来了也没动。
我只好不情愿地挪过去,便秘似的憋出来一声:“谨。”
他皱着浓密的眉毛看了我几秒钟,扭头就走,把我看愣了。我正奇怪他这是又在闹哪出,已经走出几米远的陈谨回过头来:“走。”
我只好讪讪地跟上他的脚步。
路边停着一辆超酷炫的跑车,他朝我递了个眼神,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刚坐上车,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好,陈谨已经发动了车子。
他也不说去哪儿,就只顾着开车。我吸了口气,只好开口问他:“你是要带我去哪啊?”
他瞥都不瞥我一眼:“到了。”
这还不到五分钟呢。我探头一看,瞄到一家很大的美发店。
我很是意外地看了看陈谨。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跟着陈谨进了美发店,一进门就被带着上了二楼。
店里的人不少,可连等待的时间都没有,我就被带到了一个发型师面前。
那个绑着个马尾辫的男人看着我的头发,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摇头叹气地和陈谨说了半天,然后拿起了放在前面的电推子。
几下把我头顶的头发剃得和两边一样平,差不多就只剩了一两厘米而已。我看着我现在的样子,和监狱里的囚犯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人家囚犯,起码别人的头发颜色没我这么惊世骇俗。
还好这位发型师审美正常,没等我要求,就拿来了染发的东西。
陈谨在一个小册子里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指定了颜色。
终于,我的头发被染回了原本的栗色。我有点意外,这颜色和我原本的发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差别。
最后发型师在我右侧鬓角靠上的位置剃出了一个闪电的痕迹,也难为他了,还在为我这么个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脑袋殚精竭虑。
我从椅子上下来后,陈谨又是转身就走。我只来得及跟发型师说了句“谢谢”,就连忙追了上去。
出了美发店,就拐进了旁边的咖啡厅。
我和陈谨面对面地坐着,他看着玻璃墙外的大马路,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