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父母离异,在他短短十几年的生命里,父亲单单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名词从未出现过。
反而是这个他并不大“喜欢”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
家中条件十分拮据,一切的经济来源都是母亲一人支撑。虽然穷,但杨母对儿子的要求不退反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优秀的人。
为此她不惜花费高额金钱将杨普塞到各种补习班,在她的认知里她可以一无所有混得比谁都差,可杨普不行。
他必须做到足够的优秀。
母亲很少在家,偶尔出现也是在他入睡之后。
在学校里,杨普过得并不松活。来自老师的压力,同学们若有似无的排挤以及他那一颗自尊的心都搓破着他鼓足一口气的劲儿。
但是没人拉他一把。
没有任何一个人。
从始至终,杨普有的只有自己。
他成绩中上,算不上最优秀的,但老师对他的期望不小,他不愿意辜负老师的期待。他想要回应,可惜他的举动纵观再细微等放到别人眼中就不再是那么一回事。
同学们以他是“老师的走狗”“哈巴犬”“没爹”“杂种”的名义在他身上发泄各种各样的坏脾气。
他成为了出气筒。
欺凌他的人大多都是家中富裕或混社会的,他惹不起学校亦惹不起。
他沉默着,每天都沉默着。
因为杨普知道,他必须懂事必须听话一定要好好学习.......
于是他忍受着来自校内的折磨,一个人内心的孤独,还有排得满满当当补习班的压榨。
甚至有的时候,家中实在揭不开锅,杨普还会在周末挤出时间打零工。
每一天皆是如此,他忍了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十多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各方面的压力加持下,杨普终于受不住了。
他累了,太累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名叫杨普的少年看着他笑笑,“差不多就这样吧,是不是很普通。”
萧杵泽缓缓起身,摇了摇脑袋:“不,相反我觉得他很厉害。值得任何一个人钦佩。”
杨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为什么?”
明明他那么普通,哪儿来的什么自信。更何谈他人对自己的尊敬。
“我说过这个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你在乎的也有你应该放下的。”萧杵泽耸耸肩,很自然地往前走上一步,“你本不需要害怕,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孩之一。但有件事,你做错了。”
“什么?”杨普摇头,他尽力在本身的基础上完美了。
还有哪儿错了,他想不明白。
“你错在你不应该让你在意的人担心,在意你的人伤心。”萧杵泽悄无声息地来到杨普两米前的位置,“痛苦是让人成长,浴火重生的。并不是自甘堕落陷入泥沼。”
在苦痛的泥堆中爬出来的人,比任何一切都要强。
“你不懂,你分明就不懂。”杨普提高声调,大口喘气,“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局外人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离我远点儿!”忽然的情绪崩溃,杨普的全身颤抖,四分之一的身子斜在空中。
萧杵泽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上前搭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