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而已,他的双臂多次抽血,局域发青发紫,垂放在大腿之上,酸胀感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连续三日抽血,他还清醒着。值得喝彩的便是袁泽情况逐渐稳定,用量不如初始汹涌。
昨晚待屋里人走光,独自上楼再次抽血,该是能撑一两天。
“原来你在这儿。”风推送至耳口。
向阳寻声仰头而望,见是熟悉的人,眉宇放松,嘴角向上扬起“你怎么来了?”没记错今天是星期三,要上学。
“请的病假。”郑雪黎站在向阳身前,他的面色发黄、眼睑下黑眼圈点缀。细细看去,黑色眼珠外圈发红。怎么在医院越治越虚了?眉头随着情绪变化皱起。
“怎么了?”像是习惯这幅鬼样子,见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他追问。
“这医院行不行,你怎么比先前住院时气色更差·······”一旦被问起,话题滔滔不绝,如失修堤坝一泻千里。
站着低头久了累了,郑雪黎双手各自提起大腿前侧的裤子蹲下身,手附在向阳的手背,一片冰凉。
“怎么冷成这样?”自言自语的呢喃,直截了当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身前,只露出脖子以上,向下遮不住的石膏、裤腿和鞋子露在外头。
被人关心的念叨总是额外被宽恕,向阳头枕阳光,面带微笑听他絮叨,直到他说完。
“是你吗?”
“什么?”郑雪黎脑子空白,没反应过来。
“是你吧。”这回是陈述句,心底猜测时最不愿相信的答案。
郑雪黎是真的不懂,“是我上次麻烦你的事情?”
向阳低垂着脑袋,盯着按住他的肩膀,“真希望不是你。”
郑雪黎摸不着头脑,心底惊慌失措,面上维系刚才的表情,须臾间再次开口“是拒绝帮忙的意思?”
他摇头,“我帮。”
听到这个回答,以为蒙对了事儿,不等他重新组织话题,向阳的神态似乎与平时不同,也或许是面色憔悴,而显得见外“我帮你,之后不会与权夜提起,你能做到不联系他?”
“当然。”说的轻松,暗地里这一声回答,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消逝,此刻的他并未太在意。
甩开不着边际的想法,郑雪黎起身绕到轮椅后,“我推你再走走。”
“不用够了,谢谢你来看我。”话落,手指触摸按键,车缓缓启动。
郑雪黎的手僵在半空,紧盯他的背影越发摸不着头脑。
“你等等我。”
说着小跑跟上,最快车速才20码的轮椅,一不留神快看不到影子。
他们亲昵的动作位于楼上的袁泽看的并不清楚,他没有起因的发情,不断施药维持,皮外伤愈合的差不多。
草坪里两人的互动再碍眼,他连醋上一醋的资格都没有。身体不听使唤硬要站在这儿看。
“最快再几天,你就能出院。”病危来去匆匆,一晃眼,袁泽比向阳早出院。
“嗯。”初次再无其他疑惑。似乎来到W市吸引他的只有草坪上,看上去小小的熟悉的人。
“那天你也听到看到了,这次别和你爸抬杠,回Y国。”凯诺提醒。
想淡忘的回忆被揭开,只有他自己看到听到,或许会选择继续蒙蔽自己,即使这份爱有始无终。
可现在有第三个人知道并且不时提醒警告,这份爱关乎到他的高傲、他的自尊,这份爱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好。”他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在向阳一周后出院时,篮球队的朋友、夏瞿都到场为他庆贺。唯独凯硒忙碌推辞,袁泽大概还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