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昨儿下午是沈屹西让兄弟喊的要路无坷电话号码,要追路无坷的人是沈屹西。
别的大家还信,就这个,大家是一点儿也不信。
沈屹西是谁,就高三那靠着一张脸给学校打出一片名声的学长,他这人的帅不是只在学校里,是出了学校这个圈儿的,附近什么一中二中职高的女生十个里就有九个对他有意思。
这学长不是学习成绩斐然的那款高岭之花,反倒成绩经常吊车尾,逃课抽烟喝酒他都沾,一身流氓痞子气一瞧就跟好学生这仨字沾不上边儿。
也不是说他这种人不会追路无坷这种乖乖女。
只是据说这学长从来不交搞学习的女生,在学校里坏的还不算,他要搞的都是那种道上混的。
也就是他只对那些沾了风尘味的女的有兴趣。
这传闻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好像从这人出现这说法就一直存在,没见过本人澄清是一回事儿,最主要的是还真没人看他跟哪个还在读书的交往过,在学校里他身边就没出现什么女的。
这相当于当事人给这流言锤了一棒,久而久之就传成事实了。
但这不妨碍一堆女的对他犯花痴,学校论坛里他是公认的校草。
女生投出来的。
路无坷那天课间就听同桌给她说这事儿,同桌拆了包从宿舍带来的薯片吃,咔嚓咔嚓的。
“诶无坷,你知道吗,猴子他们都在说沈屹西在追你。”
猴子是班里的男生,人如其名,瘦得跟猴儿似的,还很大嘴巴子,班里有一半话题都是他带起来的。
男的都认为沈屹西会追路无坷,因为路无坷长得漂亮。
但女生都认为不可能,因为就沈屹西那浪得没边儿的私生活,根本不可能会追好学生。
同桌问完路无坷才想起就路无坷这每天潜心学习的,就她这性子真有可能两耳不闻窗外,于是追了一句:“沈屹西你认识不?就高三那长得很帅的学长,寸头那个。”
路无坷当时在做上节课老师留的今晚的作业,头都没抬,她说不认识。
她们今天早上来刚换了位置,换到了靠近走廊窗边这排,路无坷话落,旁边的窗户就传来了一声连气音都泛着懒的笑。
路无坷同桌是背对着窗口的,都没发觉窗边有人,周围几个女生这突如其来的声儿吓了一跳,等到回头去看更是吓得连魂都没了。
她们口中的人就站在窗边,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但肯定听到她们的对话了。
几个女生瞬间羞得脸都红了,包括路无坷的同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路无坷朝窗外看了过去。
男生胳膊肘靠在她们班窗边的墙上,一头短寸,短发茬衬得他眉眼越发锐利。
浓眉深眼,五官出色到极其张扬。
她看过去的时候男生唇角那点儿笑还没落回去。
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
他应该是刚醒不久,一瞧就是刚来上课,那双双眼皮被还没彻底清醒的困怠扯得越发明显。
路无坷对上他从眼皮底下透出来的视线。
好像很久,又好像不久。
路无坷率先转开了视线。
她刚转回去不久就听见斜后方窗外那人说话了。
他喊了她们班里的一个男生名字,很快班里响起一阵呲啦的椅子滑动声,那个男生很快出去了。
路无坷重新拿起笔写作业,没再往外面看一眼。
等人走了以后,路无坷同桌才抚着胸口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也太吓人了。”
又说:“这也太丢脸了。”
坐路无坷前面那女生一语点醒,说话是开玩笑的口吻:“你这哪儿叫丢脸啊,你这是丢无坷的脸,被说是人学长追的可是无坷,现在学长想不知道她都不可能了。”
确实,不管谁突然被说在追一个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都得从不认识变认识了。
“哎,我哪儿知道他会在这儿啊,”路无坷同桌继续啃着薯片,“我要知道他在这儿我就说他在追的是我了,帅哥一下子就把我这人记住了。”
周围的女生听见她这话纷纷大笑,说她在做青天白日梦,还不如多做几道题。
她们在说什么路无坷当然都能听到,很快上课铃打响老师夹着课本进教室,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掏课本的掏课本的,零食往桌肚里塞的往桌肚里塞,所有八卦和放松都消失在急促又刺耳的上课铃声里。
那天火箭班一节自习课都没有,一整天下来课表满满当当的全是语数英政史地,大家在抱怨里有马不停蹄地赶新知识,就怕落下一丁半点儿就给人甩身后了。
路无坷那天的舞蹈课在晚上,所以她一直在学校学习到晚上住宿生来教室上晚自习才收拾东西下楼。
晚上回家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已经在家了,当然还有路无坷那还在上幼儿园的倒霉弟弟,这弟弟是路无坷母亲钟映淑几年前怀的,也不知道像的谁,别的不会,调皮捣蛋第一名,小时候就是路无坷的小跟屁虫,天天跟在路无坷后面。
不仅是这同母异父的弟弟,路无坷继父待她也很好,虽然她不是他亲生的,但他不会区别对待,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当然路无坷性格使然,跟继父注定不可能像平常父女一样关系亲切,甚至有些客气过头,但对方也没介意这点。
路无坷晚上吃完饭洗完澡在房间里做作业做到一半的时候房间被咚咚咚敲了几下,房门外传来她那弟弟的声音。
“姐姐姐姐,开门。”
路无坷起身开门去了。
她这弟弟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难怪自己开不了门:“妈妈让我给你送牛奶过来啦。”
路无坷哦了声,然后接了过来,说谢谢。
结果她接过来后弟弟还没走,路无坷作势关门的手停了下来,看他:“怎么了?”
“妈妈说让你喝完一起下楼去散步。”弟弟仰头看她。
不远处传来关门声,许是钟映
淑从卧室里出来了,估计是听到了他们姐弟的对话,钟映淑的声音隔着个转角传了过来。
“妹妹,赶紧把牛奶趁热喝了,我看今晚外面挺凉快的,带你和弟弟出去转悠转悠,平时也没见你怎么运动,下去走走。”
钟映淑的声音越来越远,弟弟听见妈妈下楼了,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下去了。
路无坷也不是没有运动,天天跳舞,那运动量要真算起来,可能比那些每天去操场跑步的同学还多。
但她也没说什么,乖乖坐回书桌前边看书把手里的牛奶喝完了,这才下楼去。
下楼后妈妈和弟弟都在客厅里了,大电视里放着弟弟常看的动画片,妈妈见她下来了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弟弟还没看够,撅了下小嘴有点不开心。
但小孩子的开心都来得容易,他虽然没动画看,但他可以去外面玩了,所以脸上一秒变晴天,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今晚外面起了风,带着消暑的凉快,这片晚上都有保安巡逻留意住户的安全,一路上遇见不少闪着红灯巡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