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手遮天

魏氏在当地权势滔天,对普通平民而言,是比强盗还要可怕的存在。

不说别的,光说这魏氏小姐府,就是魏老爷为了哄女儿开心,给当年才八岁的她在安定城最好的地段修的玩乐府邸。

不仅如此,魏氏要求那一条街不许再有其他人居住,只能开魏家的产业。

连皇亲国戚或许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敢要求整条街住户清空,魏氏却敢,可想而知魏家在当地一手遮天到什么地步。

所以,梁弟说那辆马车从小姐府的路出来,基本也只能锁定魏家。

村民们互相看看,有人低声道,“要不然、要不然上报官府吧。”

“你疯了!”另一个村民斥责道,“县令老爷是那魏夫人的亲哥哥,告魏家的状,讨得了好吗?”

众人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对方是强盗,是拐子,他们整村人拼一拼,孩子说不定能要得回来,闹得大了可能官府还要管。

可对方是魏家……

似乎,就真的什么法子都没了。

人们沉闷地站着,一时无言。

不知道谁家的婴儿哇地哭了起来,冷风阵阵,在这冬日里多添了一抹萧瑟和凄凉。

跪坐在梁弟旁边的虞松泽动了动。

他转过身,俯下身体,对着村民们磕了个头。

虞松泽抬起脸,他表情平淡,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整个人似乎已经麻木了。

“松泽多谢诸位这些年,对我们兄妹二人的帮衬。”虞松泽垂下眸子,他轻轻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莫要再插手了。”

“泽崽子……”有人不忍心地唤道。

“我只有一个请求。”虞松泽说,“屋中的黑犬名踏雪,是我昨日捡回来的,虽然与它缘分浅薄,踏雪仍然尽了护主之职,恳请长辈们替我埋葬了它。”

说完这句话,虞松泽起身。

旁人惊道,“松泽,你要做什么?”

虞松泽的身影进了其中一户院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猎刀。

面对想劝阻他的村民,少年平静地说,“大家,请回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浓重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