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赐:“前往半蝶教的路途,曾有个猴老爷子拦路截人。”

池缎闻言,来了兴趣:“截谁?宇珹?”

安爻没好气道:“谁敢截宫主。”

安赐:“是仙尊,猴老爷子当时要将仙尊带回山寨。”

池缎顿时露出了悟:“宇珹肯定不爽到极点,要折磨人也得自己来,怎能轻轻松松让山寨带回。”

他见季澜一身雪缎,面色红润,银发飘扬,观看比武途中不时和夜宇珹交谈,颊面更是时时展出笑靥。

这模样。

肯定在夜焰宫过得特别特别惨!

安爻翻了个白眼道:“对对对,很惨很惨。”

鸡汤跟松糕吃太多的那种惨。

池缎不禁拍了下前方季澜的肩膀,待对方转过头来,他便用一副全都了解的神情,道:“仙尊,我懂。”

季澜:?

读书人一脸茫然。

安爻差点往池缎身上射针,压低声量,气喊道:“你懂个屁!”

高台上。

老掌门撸着长胡,笑呵呵地朝气愤的猴小爷子道:“倘若在尚未娶亲前,这书生便与我动了真格,即便是为抢得成亲机会,这门亲事我仍不会同意。不论任何因素,对未来的丈人不尊重,往后定也不会对另一半多疼惜,不足以成为我未来女婿。”

底下,何凉凉与安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其中还有这层道理!

池缎则是自顾自的击掌,欢声道:“哎呀呀,学到了!”

安赐朝他点头,表示有相同感想。

猴小爷子则是气的牙痒,却只能暗自吞入,一副不甘不愿的模样。

方才割裂他衣袍的短刀,就躺在脚边,却蓦地凭空震了起来。

季澜正往台上张望看下一组是谁,突然听见远处一声惊吓呼喊,接着是乒乓巨响。

回头一看,猴小爷子正神色惊恐的跌坐在地!

那把短刀,不知何时已插进他方才的座位上,入椅八分。

倘若猴小爷子没立即往后摔地,那刀刃就是直入两边腿的正中央!

季澜见夜宇珹面不改色,这回连向猴小爷子抛去一个眼神都懒,便道:“那把短刀大概看猴小爷子不顺眼。”

夜宇珹这才弯唇,“若他再不滚,等会儿会有更多东西看他不顺眼。”

季澜顿时睁大眸。

池缎听见这对话,只道:“这猴子小爷还是赶紧回他山寨,和猴子老爷抱一起哭吧。”

要不待会其余东西轮番攻过去,小爷子大概会原地断子绝孙。

夜宇珹蓦地朝季澜道:“你对那书生手上的铁石有兴趣?”

季澜将视线调回台上,点头道:“看起来十分神奇,小小四颗便足以退敌。”

夜宇珹:“只是将灵力聚于石子,再射出罢了。”

他指尖挑起地面碎石,有力的长指一弹,分明是软泥堆成的土石,却瞬间射穿透高台底下的坚实木箱,硬是将其穿出一个小孔。

倘若多弹几颗,这高台的基柱便会于半瞬内崩塌。

季澜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幕。

魔头居然实地讲解给他听,莫非是看他资质足够!

池缎瞧着那穿透的孔,不禁摇头道:“宇珹,古人时常说‘在外不显真功’,你得学学人家暧暧内含光。”

安赐:“宫主若是用了真功,那台子应该早已塌倒,不只穿孔。”

季澜内心无比赞同,毕竟夜宇珹最后可是能劈斩山河的人。

区区一个小台算什么。可是连山河都撑不住了。

一炷香后,喧腾吵闹的比武招亲终于渐渐收尾,老掌门在台上报出下一组编号。

可喊了整整三遍,却无人上台。

池缎忽地从位上跳起来,喊道:“是我是我!”

这编号二十几的,倘若无人认领,那便是他路上捡到那张糊了数字的战帖。

就是他随便向夜宇珹邀战的那张。

全场人的眼眸跟着四处乱转,才刚定焦于出声方向,那区座位便有两道人影一闪。

夜宇珹,一黑一蓝的颀长身影,同时瞬移至高台,稳稳地落于台上。

众人见夜焰宫首座上了台,全是倒抽声!紧接着是如爆炸般的惊呼吼叫!

此刻季澜也正往心底疯狂鼓掌。

高手过招!

开场!

果然就!

不!同!凡!响!

池缎表情莫测高深,朝对面好友道:“要开始了吗?”

夜宇珹随即挥臂,只见那墨黑色的袖摆掠过眼前,高台远方的大会布景板,随即发出轰隆巨响,塌陷一半。

于是池缎不惶多让,唤出灵剑后,漫不经心的一砍,台子侧边一颗五人高的大树瞬间从中被剖半。

观众席的抽气声此起彼落。

季澜也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

大概再过一盏茶,这儿的东西能被毁光。

荫兰峰夷为平地,整体生活倒退三十年不是问题。

不过此刻他也挺意外,池缎居然有配剑!

他一直以为,神医的配物都是药炉呢。

季澜朝安爻问道:“池神医的剑,名唤什么?”

对方随即说:“不知道,不清楚,没兴趣。”

季澜:“……”

少年,我看出你知道并清楚了。

安赐代替回答:“池大夫的灵剑唤作爻悱。”

季澜:“爻悱,这名字挺特别。”

安爻仍是神情镇定,盯着台上过招。

此时会场布景已崩塌,周围能见的几棵大树也用各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倒下,残骸断枝到处飞溅,人群惊呼之余还得不断移动位席。

前几排的座位区,就只有夜焰宫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是干净完好,半根枝头都未飞来。

每当有巨型枝干往季澜方向飞去,夜宇珹便以掌挥过,断木随即朝另一侧砸去,坐于那侧的仙门弟子只能用最快速度撤离。

亦或者,高台背板不堪台上二人过招,接连垮下,池缎即用灵剑将其斩得粉碎,故当掉落物飞掠过安爻身侧时,已是一坨坨无害的碎屑。

季澜见周围一片惨不忍睹,忍不住道:“他俩不换个方式吗?这样打下去,还未分出胜负,比武大会也要结束了。”

据他目测,台子撑不到一炷香便要垮掉。

周围树群已是毁了七成。

可台上两名当事者,过招时明显未上心,仿佛闹事。

安爻望着池缎手中的剑,道:“要闹就闹吧,比武大会规定不可外人干扰,我们也无法相劝。”

台子上。

池缎蓦地停了下来,剑尖朝地,向对侧喊话道:“宇珹,再打下去天色都黑了。要不我俩改比速度吧,你看怎么样?”

夜宇珹挑眉:“如何比?”

池缎:“我来荫兰峰的路上,远远便见山头最顶处有一整片紫焉花,我俩就从这儿出发,最先摘花回来的人便当作胜出。”

夜宇珹懒散地颔首。

接着两人一个闪身,一瞬内又消失于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