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看傻子似的瞅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站年晁云背后轻轻说:“你去刷牙吧,我来弄。”
一句“弄”轻巧地顺着年晁云的后颈滑进他衣服里,过电一样让他浑身酥爽,脚底都软了,只想翻身把戚寒狠狠抓着往墙上顶,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掠过各种小电影片段,主演全是戚寒。
年晁云的厨房很新,又很空,一看平时就不经常开火做饭的,难为他还熬了一大锅汤。
乌鸡汤的食谱还摆在料理台一角,上面圈圈画画有很多备注,角落的一面墙上覆满了便利贴,都是他分手之前留在别墅里的,他数了数,好像一张都没少。
阳台上的太阳花也有点眼熟。
戚寒开火,翻了半天冰箱,只找到一盒鸡蛋勉强能用。于是小年总裹着一身水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闻到了满屋子的煎蛋香。
久违又熟悉,让他一瞬间心里的委屈劲儿就上来了,好像在外面流浪太久的孩子,没人管。
戚寒把煎蛋、果酱和吐司端上桌:“你先吃,我借厕所用一下。”。
年晁云指尖一抖,满脸通红地想阻止。
戚寒不明所以,疑惑地推门,一股熟悉的腥味儿迎面扑来,“轰”得把他脸也烧成了天边一朵云。
一样都是男人,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虽然戚寒这人平时的欲/望不强烈,自我解决的频率也很低,但毕竟不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人。想到曾经暗恋的人刚才在浴室干那事儿,戚寒就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起来。他屏住呼吸迅速解决完生理需求,洗手擦干尽量克制自己不往深了去脑补。
回到饭桌前,戚寒脸上的温度还没退,眼神左飘右飘就是不敢看年晁云。他故意转开话题,指着阳台说:“照顾得挺好。”
年晁云摸摸鼻子,转身去倒咖啡:“搬家时候一起带来的,没舍得留在空房里。”
清清嗓子,他又:“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咖啡很苦,戚寒喝得眉头一拧。年晁云这才想起来戚寒噬甜,喝不了太苦的东西。
他去冰箱里拿牛奶:“抱歉啊家里没糖,给你弄点奶吧。”
戚寒摆手:“没事,我最近不吃甜了。”
“不吃了?”
“嗯,以前喜欢的口味,很多现在都变了。”
年晁云心里苦,但也只能骂自己活该。他要把人追回来,什么话都只能先受着。再说了,他心里也知道,这几句不中听的算什么,比起当年戚寒从他这儿受的,真的压根算不了什么。
“厨房有两箱奶,都是你喜欢的牌子,上次超市好不容易进货我才买到的,一会儿给你拿回去,还有天冷了,要多穿一点,不行里面就多贴几张暖宝宝……”
年晁云从来没这么啰嗦,既小心翼翼又卑微,还不得要领。他其实还想问戚寒手套用了么?暖和么?汤好喝么?好喝以后再给你煮。但是不敢,他怕自己搞砸了,惹寒哥不高兴。
半晌年晁云又试探说:“寒哥,前阵子我不是故意失联的,主要是和叶家闹翻了,要处理的事儿有点多。”
“嗯,辛苦了。”
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反正戚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继续安静地低头给面包抹果酱。偌大的房子里就剩碗筷轻轻的撞击声。
年晁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下被堵回去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有时候想说的东西太多,反而像满涨的瓶子,里头的东西都搅合到一起就堵住了瓶口,反而什么都出不来,需得有个钩子,把东西勾一些出来,瓶身松动了,才能重新活络起来。
但戚寒没给他那把钩子。
吃完饭,年晁云让戚寒呆一会儿,自己飞快跑去楼下,几分钟就抓着个大袋子奔上来,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跌打损伤膏。
“我不知道哪个好,让药店的人每样都给我拿了。”
戚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么多,是要让他用几辈子么?大冬天的,年晁云额头还挂着汗珠,戚寒忍不住叹气,只能随手挑了一罐答谢。
“谢谢,我自己回去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