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该看不清他的面容的,可高桐却倏地起了一层冷汗,似乎窥见那双清冷到毫无情绪起伏的瞳眸穿过了玻璃窗,冷冷地监控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这辆车里,高桐心惊肉跳地想,或许还会记住这个车的车牌号,再轻描淡写地用各种手段威胁他。
他兴许不够了解柏修文,但却足够了解‘白先生’。
车子没多久便到了站点,高桐道了谢后下车,赶忙跑到前台那边儿去买票。
售票员正颇不耐烦地跟人打电话,见来人后恹恹道:“X县、J县晚班车已经没有了啊,小哥你去哪儿的?”
高桐一怔:“啊,我要去X县……我记得到十点半还有车啊?怎么会没有了?”
售票员说:“这不都得过年嘛,道又不好,司机也不乐意开。”
高桐不知说什么,又问:“…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骗您干啥。”售票员打了个哈欠,“我也快下班了。小哥你看看还有没有出租车愿意拉你吧,这地方近高速,说不定有到X县的呢。”
高桐顿了顿,说了句谢谢离开了。
这地界其实挺偏,开发区周围也没什么建筑,风大得很。没走多一会儿周边就全暗下来了,又静得可怕,偶尔能听到犬吠声。
高桐哈了几口气,他耳朵和膝盖都得冻得有点僵,来回也见不着几辆车。
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竹声和人群喝彩声,很是热闹,高桐朝声源处看去,发现差不多就是酒店的方向。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突然衣服兜里手机铃声响了。
高桐拿出手机看了来电号码,冷笑一声直接挂掉了。
他漫无目的地缩在衣服里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走。大风呼呼吹过耳边,他被埋在辽旷荒凉的黑夜里,茫茫一片望不见尽头,也望不见星星。
电话又响了起来。高桐没看,直接就在口袋里把通话按掉了。
脚底板也冻得拔凉,实在太冷了,高桐牙齿打颤地又用打车软件叫车,可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