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对方从离开到下定决心返回,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样惨痛的过程,将少年人的锐气都磋磨成如今的样子,照片里郁野看上去还是大学时的样子,他知道郁野有事瞒着他不肯讲,也同样暴怒,可却不是因为这些——
倘若郁野在他眼前,他只想问一句话:“郁野,就这些破事,值得你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不肯见我,如今知道要东窗事发,你就离我远远的,想故技重施,让我再恨你半辈子?”
门都没有!
盛渺越随手抓起一件西装外套,大步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交代:“非光,麻烦你再紧急公关一下,事态扩散越慢越好,这事出的凑巧,一桩接一桩,后面肯定有推手,我要再查一查。”
温非光应道:“已经在做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查林奇。”盛渺越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和林奇脱不了干系,我以前总疑心他和郁野之间有什么事,现在我确定了,郁野变成现在这样,这人肯定跑不了。”
他一字一顿,字里行间几乎要将林奇嚼碎吞吃,声音却放得极轻,“他得还。”
盛宅坐落在郊区,空气阳光都很好,屋外正对着大门的是一片小花园,一年四季都有知名或不知名的花绽放,盛渺越闲时常去浇水,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他脚步不停地朝外走,走到一个地方时却忽然停了,正前方几步的地方,落着一朵莹白的花,花瓣很大,此时有些干枯的皱,像有人踮起脚摘下想要带走,最后却没有带走。
身后传来阿姨絮絮的声音:“哦哟,好肥一朵月亮花哦。”
“......什么?”他嘴唇蠕动,轻声问了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哑得不像话。
阿姨正要再说,却忽然看见人高马大的alpha颓然地蹲了下来,捡起那朵花,花瓣层层挤挨着,现出和执花人如出一辙的颓态,而后,传出压抑沉闷的哭声。
郁野不见的时候他没哭,看见那些图片听说那些消息的时候也只是钝痛,时到如今,却好像心脏才终于裂出一道小缝,悲哀和绝望一下子将他席卷,甚至有那么片刻,他想:就算事情都解决了,郁野还会回来么?
盛渺越只是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便揉揉赤红的双目,和阿姨道了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启动车子的间隙里,又给经纪人去了个电话,对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诺诺,怕这位祖宗又要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只听盛渺越说:“有没有仇从蕴的电话?”
他要来仇从蕴的电话,一个顿都没打的拨过去,响了几声被对方接起,兴许是刚刚有媒体也来问过,仇从蕴的语气很不耐烦:“说了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再造谣我发律师函了!”
“......是我。”
“盛渺越?”仇从蕴的语气猛地变了,随后差点漫上哭腔,“你知不知道鱼鱼去哪里了?我联系不上他,他在你旁边吗,你让他接电话!”
“......”
对方大概是在这样的沉默里明白了什么,静默一会儿,还略微哽咽,却压低了声音:“你旁边没别人吧...那就好,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反正现在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就是之前宴会那一次,鱼鱼发/情期提前,你肯定记得吧?”
“鱼鱼后来跟我说,发/情之前,蒋妍给他端了杯酒。”
盛渺越手指猛地攥紧手机,一时又惊又怒,“他怎么从不告诉我?”
“你别着急...郁野他可能只是,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次回来真的下了很大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盛渺越,郁野非常爱你。”
“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盛渺越猛地爆发,将电话那边的人震得没了声音,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所有人都劝我,让我往好了想,说郁野到底有多爱我,可是他人呢,他一句话都不对我讲,我在他心里没有一点信任值,这叫什么爱?!”
“谁要他一厢情愿的保护!”
车辆汇入车流里,电话被草草扔在副驾驶上,不多时又嗡嗡地震动起来,这次来电显示是祝修齐,他本不想接,但现在又不想错过任何和郁野有关的消息,思索片刻还是将车停到一边,“有话快说。”
“大事当前,能不能暂时放下芥蒂!”祝修齐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就说起正事,“之前小郁哥让我查蒋妍的事情,查出蒋妍有两个金主,一个算过了明面,一个是暗地里的,而这个暗地里的,就是林奇。”
作者有话说:
原型月光花,本文除此花外其余皆无原型(应该标在文案里但是我懒得改文案了
第67章 皎月染尘
这事郁野初时听到时觉得荒唐,现在盛渺越也不外乎如是,早年间他与郁野差不多时候认识林奇,后来和郁野分手之后就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人的秉性,也因为并不太清楚后面的纠缠,此时震惊过后便忍不住冷笑:“口口声声说爱,未免也太廉价。”
“我还没说完呢。”祝修齐有点儿口干舌燥,“...反正我现在也不懂你们中间究竟都发生过什么,我就告诉你,你要是想查这事儿的源头,谁爆出来这些照片,可以查查林奇和蒋妍,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