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别谢我了,我可是为了我小郁哥,谁管你啊,我告诉你我可每天在家诚心祈祷三分钟希望盛氏早日倒闭,前几天你们公司股价暴跌我差点就去买鞭炮了!”
“......”
“我联系不上小郁哥,看你这样估计他也不在你身边,反正你能和他好好过就过,不行就快点给我让位你听见没!”
盛渺越神烦:“你能不能闭嘴,挂了。”
他把祝修齐的聒噪隔绝在了电话那头,心里却是感激的,仇从蕴和祝修齐都帮了他大忙,否则,就算他去查林奇,不知道蒋妍的这一层关系,也会多费很多事,而依现在的情势来看,多拖一刻,对郁野就不利多一分。
他和郁野都等不起了。
不再犹豫,盛渺越立刻驾车往盛氏总部赶,他还是要借盛氏和温非光的力,否则单凭这些也做不了什么,到了公司,温非光早就在顶楼办公室等着他,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跟着个乔栾,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是刚哭过的样子。
乔栾向来跟着郁野,如今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郁野是真的下了决心,想要干干净净地撤离每个人的生活,给自己留最后的体面。说他性格冷淡原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像这样的果决,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
盛渺越一颗心不断向下沉,温非光却在此时说:“乔乔来的时候说了说他知道的情况,结合我们查到的,基本上猜测八九不离十:阿越,郁先生当年和你分手,并不是因为他爱上了林奇,而是因为...这个照片上所发生的事情。”
“当年...当年我刚跟着小郁哥的时候,他身体还不如现在,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跑,我从慧姐那里听说他只是失恋了要治愈情伤,可是...什么人失恋的效用会这么强,他那时候整夜整夜地失眠,饭也不怎么吃,胃都饿出毛病,看上去都不像人样了......”
“原来是林奇!盛先生,我不信小郁哥会做这样的事,他真的真的为了回来你身边做很多,以前我不敢说,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他比你想象的要苦,就算是因为这些,你也别怪他不告而别。”
乔栾说着说着就又哽咽,温非光在旁边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盛渺越始终一言不发,这样的话他一天之内听很多遍,现在早就过了惊怒和伤心的时候,比起这些,他更想要郁野好好回来,呆在他身边,恶人自有他来处理,郁野对他来讲是楚楚动人的玫瑰,是需要安稳呆在保温罩里的精致,本就已经承担了许多的跋山涉水,到最后竟然还对自己这么绝情,竟然选择连根拔起,销声匿迹。
“我爱他都来不及,”良久,盛渺越才轻声说,“怎么舍得怪他。”
盛渺越又把要做的安排说了一下,“林奇和蒋妍串通一气这个事我是没想到的,从蒋妍开始查,擅自给omega下催情药可是要坐牢的大罪,还有当时来扶郁野的那个服务生...都要查。”
“非光,查到什么通知我,我现在要去找一趟林奇。”
而与此同时,避开了所有人离开的郁野,也正在和林奇对峙。
林奇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全身上下写满了得意洋洋,看着就让人生理性不适,他洋洋自得地说:“小野,你看,到头来,你不还是要找我?何必非要闹到这一步,当年的事,我可并不想放出来。”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你那么美味的模样了,包括那位盛先生,真可惜。”
他啧啧摇头感叹,言语间却充满了笑意,“怎么样,你现在来联系我,是不是想通了,虽然我国内可能确实比不上盛家,但是你跟我回美国...”
“你实在谦虚了。”郁野声音很疲惫,但是却很平静,最起码林奇直到此刻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恐惧的情绪,“把盛氏搅乱,放出那么多似真似假的消息,实在好手段,林先生。”
郁野并不提自己的事情,第一句话说的还是盛渺越,这极大地惹怒了林奇,对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急躁地在偌大一个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做了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让盛渺越生不如死!凭什么你爱他,他到底有什么好?”
话已至此,林奇忽然又变成一副哀戚的神色,殷殷望着郁野,“小野,你跟我走吧,只要你跟我走,我有一百种方法撤下热搜,时间长了人们总会把这件事忘记,到时候你想回来发展还是在国外发展我都尽我所能......好不好?”
郁野和他对视,神色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悲悯,“林奇,你还不懂吗,现在我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所希望的必定会落空,前程对我而言无用,我和你一样是个赌徒,我只要盛渺越平安快乐。”
“......况且,你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爱我,蒋妍不是你的情人吗,林奇,你只是单纯的疯子而已。”
“我疯?我疯?!”对方癫狂地大笑起来,“郁野,是你把他拉下云端,是你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我只不过是引导、是助力,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倘若你一开始没有回到盛渺越身边,这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他将郁野吼得失神,怔愣之际,却忽然听见有人气喘却沉稳坚定的声音,“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是盛渺越,形容狼狈、额发尽湿,连西装都皱巴巴的盛渺越。
郁野无法去形容这一刻的感觉,欲语泪先流,好多话涌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问,想问那些照片是不是已经被他看到了,那些他掩埋好多年的秘密是不是现在对方都尽数知晓,他是不是在盛渺越心里已经变成坏人了?
可是......盛渺越不该参与这些的啊。他茫然地想。
盛渺越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月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和卑贱到泥里的自己没有任何区别,连沾上脚底都令人作呕;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月光皎洁,可是一切都搞砸了,遥不可及的明月还是坠落山野,震起一片激荡的灰尘。
“我......”他徒劳地张了张口,又掉下两滴泪。
“不用说了,鱼鱼,都不用说了。”盛渺越紧紧牵着他的手,光是肢体接触就让他鼻酸,“我来得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