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重,一年到头难得碰见量大的项目。同事大多是书念着念着就来了,像从一个学校进另一个学校,这儿还更简单点,因为刚开始谁都不稀罕理谁。
新婚的小姑娘从茶水间出来,手里捧粉白的保温杯,和他迎面碰上。记起什么似的,一声招呼,“嗳,眠眠,你等会。”也不等人应,急匆匆往位置跑。
“给你,我家那边的特产,你上午休假,我都给忘了。”东西递到眼前,齐齐整整,包装精致。
“谢谢。”姜照眠接过来,想了想,冲她笑一下。
“瞎客气。”姑娘也和他笑,一双杏眼半弯了弯,跟一块进电梯。倚着雪亮的金属杆,端详他一会,又很懊恼地说:“上回奕明的朋友到现在还在打听你。大家全单着呢,现在不都兴晚不兴早,你长得又小。”
姜照眠进来那会就不爱说话,时间一久,组里的人熟了,有时候半开玩笑要给他介绍对象,说得隐晦,他没懂,结果真被拉过去一次。
聚餐的名头,不知道怎么兑了几瓶白的,稀里糊涂醉了,倒还记得打电话。小孩喝多了也不闹,自己乖乖找个角落缩着,然而一动不动,谁来都劝不成。
后头临结束,进来个高瘦的男生,背着光看不大清脸,姜照眠一见人就扑了过去,嘀嘀咕咕叫老公。
男生任由他宝贝似的抱着自己手,简短地道了谢,攒局的小姑娘才明白姜照眠之前那几句不是玩笑话,有些窘,站起来送他们的时候还在忸怩地笑。
盛夏,聚餐的场子在三楼,两面通风,楼梯露天。另一位朋友殷勤了一晚上,不太甘心,侧过身,胳膊搁在铁阑干,眼睛往下瞄,盯紧Omega的身影。
吃宵夜的人多,车停得远。姜照眠比刚才听话百倍,挪了几步,大概嫌累,不肯再走,搂紧他的腰,迷迷糊糊像在撒娇。男生低头说了句什么,俯身把人抱起来。
朋友回过头,不再看了。
电梯到一楼,女孩去地下车库,姜照眠一个人出来。
陆辞明天出差,下班早,顺道来接他。
深秋的傍晚气温低,风卷着枫红的落叶,低低地在马路上打旋。姜照眠冷得唧唧索索,一溜小跑打开车门,埋头钻进副驾驶座。拉好安全带,一边拆吸管喝陆辞买的酸奶,一边打哈欠:“哥哥。”
“那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