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谢瞻顾没好气地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脚,还是没长脑子?”
贺池低着头坐在副驾,乖顺又沉默。
“算了,我又不是你的谁,没资格说你。”谢瞻顾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医院。”
贺池几乎是立刻回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顿了下,他又说:“你在附近找个便宜点的旅馆放我下来就可以了。”
谢瞻顾理解贺池,因为他也讨厌医院,除非病得很严重,否则绝不踏进医院一步。
他没回贺池的话,默默开车上路。
过了会儿,贺池问:“那个姓乔的和你有仇吗?”
“没有,”谢瞻顾淡淡地说,“陈芝麻烂子的事儿了,我早八百年就忘干净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停好车,谢瞻顾回身拿上放在后座的双肩包,说:“下车。”
贺池一声不吭,跟着谢瞻顾回到了家。
大概是贺池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吓到小吉了,小家伙冲他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怂唧唧地跑进次卧躲起来了。
谢瞻顾让贺池在玄关等着,没一会儿,他拿着个塑料袋回来,对贺池说:“把衣服脱掉,扔到袋子里。”
贺池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忍着疼把衣服全脱下来,甚至连袜子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藏青格阿罗裤。
他很高,应该比谢瞻顾还高一点,也很瘦,是还没长开的少年特有的那种清瘦,但肌肉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
谢瞻顾察看了下他的身体,除了后背那道血淋淋的刀伤,身上还有多处青紫。
额头破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血糊了半张脸,一直流到脖子。
嘴角破了,脸也肿了,哪怕狼狈成这样,这张脸依旧是帅的,甚至显出一种破碎的凌虐美。
谢瞻顾让贺池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先把家用医药箱找出来,又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谢瞻顾用湿毛巾帮贺池擦脸上的血,他注意到贺池的左胸有一道旧疤,便随口问:“胸口这道疤怎么来的?”
贺池说:“小时候被刀刺的。”
他没说是谁刺的,谢瞻顾也没多问。
脸擦干净了,谢瞻顾让贺池转过去,接着擦后背的血迹。
谢瞻顾发现他左肩上和胸口对应的位置也有一道疤,但比胸口那道疤要短一点。他说是小时候被刀刺的,难道是刺穿了?他的童年到底经历过什么?真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盆里的水被血染成了红色,谢瞻顾随手把毛巾扔进去,开始给贺池处理伤口。
先消毒,再包扎,他做得得心应手。
忙活完,谢瞻顾找了身衣服给贺池穿,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他还没吃晚饭,但也懒得做,便打算叫外卖,问贺池想吃什么,贺池说什么都行,他就按自己的口味点了。
等外卖的时候,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谁都不理谁,谢瞻顾看手机,贺池什么都没干,就傻坐着。
度过了尴尬的二十分钟,外卖来了。
两个人各吃各的,依旧不说话。
吃完饭,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