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少年人,从外貌上看起来也差不了几岁,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和十四五岁的差别,但桑乾北却显得要比还稚气未脱奶凶奶凶的小青龙成熟许多。
雪沫儿回眸望向身后,他还是从坟场出来时那副模样,蓬头垢面,脸带血痕,衣衫褴褛,但这并不能影响他深邃利落的五官,英气俊美的面容半分,甚至脸上的血痕和破烂的衣服更为他添了丝狂野不羁。
他朝着她挥手而笑,张扬又猖狂。
“又是你。”雪沫儿轻启薄唇,又悄无声息地将天眼覆入掌中,转身正对着他。
桑乾北从火凤身上跳下落在水面上,随后那好大一只火凤也渐渐变小,爪子踩在了他肩膀上,和他主人一起目光炯炯地看着雪沫儿。
那个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冷冰寒气息的冷女人。
桑乾北言笑晏晏地开了口,“对啊是我,怎么,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又见面了是不是?”
雪沫儿无视他的话,她的视线被他的左眼所吸引。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她有些“灼热”的目光,桑乾北伸手往左眼上一盖一吸,继而便将此前放入他炎火眸中的天眼取了出来,然后故意拿着它明晃晃地向雪沫儿炫耀,“没想到吧,这一对天眼掉落在了机关城两处不同的地方。”
“说来这还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设计把我丢在坟场,我也不能因祸得福呀。”
当时他被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一双手缠住,然后机关城内所有的机关木偶人和机关鸟都向他围攻来,他一时应接不暇,但好在他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一边对抗着那些机关木偶人对他发起的攻击,一边又竭尽全力破了坟场的结界机关,跳下坟场,本想躲避那些机关木偶人的攻击,可却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经过一番探究摸索,最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关闭总机关,让那些机关木偶人和机关鸟都停战止息。
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依旧自顾自在那说自己的。
“不下去不知道,下去了我才知道原来那处坟场下面有控制着机关木偶人和天空中机关鸟的总机关,你当时嘴上说着要去埋葬那个年久失修的木偶,可心里估计早就打算借此到坟场下面开启能控制它们的机关来对付我了吧。”
“你倒是算计的好,想用机关木偶人和机关鸟困住我,让我抽不开身无法去与你争夺掉落在机关城里的天眼,可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只天眼它就掉落在了坟场中。”
“你到底是粗心大意在进入坟场时竟没发现这只天眼,还是说你想特地留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得到这只天眼呢?”
他肆无忌惮地笑着,那张狂的笑容让小青龙看着都觉得有些手痒痒,想去一巴掌盖在他那副嘴脸上,让他可别再笑了!
对于他所说的,雪沫儿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漠然,但她没有说话,也好像是默认了桑乾北所说的。
但她心有自责,看着桑乾北手中的那只天眼,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到底是她大意疏忽了,在坟场时一心只想着借助机关木偶人给他使绊子,竟没注意到天眼的存在。
她深吸了口气,望向桑乾北缓缓开了口问:“你把它们怎么样了?”
桑乾北故意卖了个关子,嬉皮笑脸道:“你猜啊?”
雪沫儿一瞬来到他面前,飞扬的雪衣和墨发透着丝丝寒冷逼人的气息将桑乾北重重包裹住,那丝丝缕缕的寒气像蚕茧一样包裹得人几乎透不过来气,他像是被迫逼到了她怀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危险又暧昧。
“说!”她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语气锋利如刃,眼神冰冷似刀。
桑乾北笑笑,完全无所畏惧,甚至还借机又微微歪了歪脑袋过去在她耳边唇语,“怕你伤心难过,又要给它们收尸,浪费时间,毕竟还要找天眼呢不是,所以呀,我没对它们怎么样,不过把它们都关在了坟场那里,你现在出去一看,会发现这机关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畔,少年人的火和热,极纯极烈,然而她就像一座万年雪山,再烈的火,再极致的热,也仿佛融化不了她一丝一毫。
听到是这样的答案,她一掌推开他,潜藏的危险才慢慢褪去。
她转身就走,并没有再对他手中的那只天眼起意,不过只是一只,后面还有更多的需要她去寻找得到,她不会因小失大。
桑乾北没想到她就那样走了,本来还以为她会为了得到他手中的这另一只天眼,与他再起冲突缠斗一二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好像没达到来时的意图,想找她算账与她一较高下,只是比试也好,或是报仇也罢,可万万没想到她只是问了他把那些机关木偶人怎么样了,然后就走。